距離天坑下響起一級警號已經過去半個時辰,無數的火焰機甲竄天而起,圍攏在周天穹頂。
此時的戰鬥,已經不再能允許老李他們這些隻是想著要歸家的礦奴,繼續參與進其中。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可是弱者們可不會坐以待斃!
當鳥怪的羽翼已經快要不能再給予他們庇護的時候,這些看似弱小的人類,早就是在第一時間裡,自我組織起來,以一種近乎於奇跡的組織方式,快速藏身進了這天坑中的‘庇護所’裡。
那個,他們平日裡是需要在彼此爭鬥中獲得最後勝利,才能夠有資格搶占的,天坑中最高、最大、最安全的葫蘆洞窟中。
這是他們用腳做的選擇,其行動的速度甚至要比那些且戰且退的紅甲兵還要來得迅疾!
“也不知道那怪鳥是在乾些個啥,剛剛就應該趁著那夥士兵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帶著我們飛出去。這樣,大夥現在不就都安全了嘛!”滿身肥肉的黃偉仗著自己的裝備精良,被眾人直接推擠在了洞窟的最外圍。
此時的他,一身臃腫的膘肥,已經被自己生生擠塞進了一套與他身材極其不般配的紅色甲胄之中。這是他剛剛大著潑天的肥膽,從戰場上撿漏撈回來的一套軍方裝備,也讓自己立馬就被推舉成為了現在為數不多的幾個‘堵眼人’。
這份‘差事’風險自然極大,不過倒也不是真的沒有什麼‘福利’。最起碼,他現在尚且還能夠透過合閉不嚴實的岩壁縫隙,觀察到外麵戰場的情況。
“哼,哪有你想得這麼容易!再者說,這怪鳥可也不是會聽你的話。”嗆他聲的是一個小女人,正就是剛剛那位第一個跑過來,給老李他們傳信的年輕村婦,“你也不想想,施梁那小子,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現身哩。”
整個逃跑計劃,畢竟是來自於她所在的族群。
而前麵的所有那些不可能,一一在她麵前成為現實。
哪怕未來的一切依舊還不可知,可也已經足以讓她相信,一切都會朝著最好的方向去實現。
雖然,這女人根本就不知道具體作戰的細節,也不知道施梁的原本打算,其實是和胖子說的差不多。
隻不過,到目前為止,計劃已經發生偏離。
不知者無畏,眼前的困局還不能妨礙她,此刻出言維護自己的族群。
黃胖子並沒有搭理這個因為一些莫名而生的集體榮譽,繼續強詞奪理的小婦人,而是大聲胡咧咧道:“老李,那個臭小子不會是把我們都丟下,自己先跑了吧!”
這是所有人都害怕的事情。
“怎麼可能,小梁他就不是那種人!再者說,你剛剛自己也是都有瞧見,這鳥怪哪裡是有半點兒想要逃跑的意思?”出於對自己照顧多日的孩子的信任,老李也跟著女人一樣,出言反駁。
不過,捫心自問,其實他自己也是沒有什麼底。畢竟,換做正常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扔下他們這些‘累贅’,自個兒逃跑,其實是一項並不太難選擇的,最有利於自己的選項。
就在這一眾男男女女,還在為自己未卜的前途而惴惴不安的時候,外麵席卷一切的鑰能風暴,已經翻越過了自己最初的驚浪,開始慢慢放緩,收縮。
一道詭異的像是金屬摩擦的聲響,突然在黃偉的腳邊傳了出來:“李叔,你們等會兒自己找機會,一路是往北邊方向跑,不到天黑千萬不要停下。”
突兀講話的,是一隻高不過膝蓋的毛絨小獸,就好像是憑空出現了一般,一下子跳入所有人的視線。
“啊!你是什麼怪物!”離得最近的黃偉自然第一個跳腳!
“我是小善喲。”那小獸撓了撓自己濃密的毛發,又有些欲言又止,擺手叫喚道,“唔,爸爸之前交代過,不讓我告訴你們太多,總之,你們等會就出去,一路往北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我一定會在夜月當空前,找到你們,請一定相信我!”
話已說完,那小獸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霧化,就將要向著外麵鑰能風暴的最中心方向飄散而去。
“小善,小梁他人還好吧!”
開口詢問的男人,自然是這一群人中最為關心施梁的那個壯碩漢子。
“李叔,你且放心,我會找到爸爸的!”回答他的,卻是一陣夾雜在地動山搖裡的模糊回應。
緊接著,鳥怪開始急啼,鑰浪驟然間濯覆在它的身體上,自成千萬鋼羽,原本還是有些炸毛的巨鳥,身形再一次暴漲回了自己最極限時的恐怖樣子。
不過,這一次它不再是一隻禿毛鳥了!
那一身烏黑發亮的翎羽,層層疊疊,如似一隻披覆著鎧甲的無敵戰獸,赫赫威風,撲扇起一股可以推開一切的罡風,扶搖直上!
那一隻偉岸龐然的巨大有希鳥,卷裹著凜冽無比的颶風,一下是把那天空之上的一層是由三千機甲組成的‘薄網’,給撕碎了一個七零八落!
盤旋在天際的恐怖陰影,更是讓那些與之敵對的‘機甲螻蟻們’,再也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