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火的光芒越來越亮,帶動起無垠的冰川,發散出五彩斑斕的光譜,絢麗透亮的光色,多變而絕美,很快是由漫天璀璨的黃紅,逐漸開始向著漸呈赤暗而又愈發近紫的漆黑,而後極速是從無儘的黑暗裡,迅速開始熾亮,越來越亮,漸漸閃爍勝近銀白、純淨而似透明,最後自透明複又蛻變成為無垠無儘的冰川。
下一刻,愈發廣闊而光亮的冰川,竟又開始極速逆著光譜的變轉,進一步褪色成為漫天的紫黑,並向著光芒的中心處,那一團已經被黑蛟吞含在口中,眼看著就快要咽下肚子的螢亮光火處,不間斷地聚集收攏起來。
原本單調暗沉的水下天地,此刻已經是在螢光微火的牽動下,像是極快速地完成了一輪華彩炫麗的輪轉,而那一團本應該是在巨獸口中,堪堪就被熄滅啞火的弱小光團,也似是吸收到無儘處源源而來的燃料,開始愈發熾熱的灼燒。
熊熊烈火五光十色,自然是把那皮糙肉厚的巨大黑蛟,給是直灼得喉嚨冒起了火。那一根根細密綿麻的恐怖肉刺,仿佛是被燒紅的烙鐵剛剛給燙過了一半,已經是被焦黑了一大半。
痛苦難當下,蛟蛇哪裡是還敢繼續把剛剛才吞到嘴裡的生命能量往下咽,脖子一縮,巨口疾張,內裡好似生出了一股泛著濃酸的浪湧,猛地一下子,就是把喉嚨間那一口刺痛自己的團火,給是一口氣,嘔了出來。
“嘔!”
暗海冰原下,泛起一片淡綠色的酸腐臭霧團,一個自行流轉著燦燦金屬光澤的鑰球,詭譎莫名地千變幻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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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堅看著一眾家族子弟兵忙忙碌碌收拾細軟,心中很是寬慰,卻突然,手一指,從旁隨侍的老五,幾步上前,自是從往來的戰士中拉過一個樣貌憨壯的年輕小夥子。
“盤子,這就是你兒子吧,都長這麼大了,不錯,不錯!”虛腫的中年如是這般和煦與身旁的林盤道。
被戳破心中隱秘的林盤,臉色立即煞白,心頭突突直跳,眉頭已經緊起。
眼前這一幕,已經完全超出他的控製了。他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軍中、在家裡瞞了這麼多年的秘密,竟然會如此輕易的被當家家主,當場給勘破。霎時之間,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不由自主自其後脊梁背上,刷刷地冒了出,常杉頓時濕起大半。
“家主,我再也不敢了!”林盤沒有更多的辯解,當即雙膝跪地,磕頭不再敢停。此時,也不知道他是在為自己向家族、向所有人隱瞞了有一個私生子的事情而道歉;還是在為,自己前段時間,在得知林堅被小姐掃地出家門後,那些暗戳戳的小動作而懺悔。
林堅胖臉依然和藹,一邊向那被拽出隊伍的年輕小夥子招了招手,一邊輕輕拍了拍林盤那已經沾染了塵土,油膩濕滑的腦袋:“沒關係,小妍畢竟是我女兒,你其實也沒做錯什麼事情。”
說實話,他與林盤畢竟都是同族同脈的兄弟,彼此間,主從也已多年,相互之間的脾氣與性格,早就了然在心。
直到老五領著小夥子快要走到他們跟前前,他才沙啞著喉嚨,繼續小聲道,“這次回家,你婆娘那裡,我去說。一定讓咱們林家的好娃娃,認祖歸宗!”
說著,他拍了拍已經站在自己身前,那個眉宇之間確實是有幾分與林盤相似的年輕壯小夥,關切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回家主,上苑族兵林小宇。”那士兵的答應恭敬而響亮。雖然,他並不知道身旁一向照顧自己的林盤伍首,怎麼是會如這一般的狼狽與難堪。
可是,對於林堅這位一直隻出現在傳說中的當家家主,他還是有懷著無比尊崇與敬畏的。畢竟,若非是有上苑林家對自己的再造之恩德,他一個小小佃戶之子,又如何是能夠有機會從軍入伍,加入人人向往的烈甲軍團,安頓好自己老母親過上不再受人欺負的好日子。
向來憨厚老實的他,甚至是做夢都沒想到過,自己居然會能有一天,可以是與林家這一位一直站在家族最頂端的男人講上這麼一句話。‘等一會兒,我可一定是要為伍首大人求個情。’
“家主,我再也不敢了!”林盤的聲音已經細若遊絲,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快有二十歲。
林堅依舊是沒再看一眼還在下跪的林盤,自己麵前這個唯唯諾諾的族弟,可是家族之中在知曉自己失蹤後,第一時間投靠自己閨女的‘叛徒’。
當家多年的男人,早就已經不會再給身邊人,猜透自己的心思,他臉色依舊帶著微笑,繼續慈眉善目地看著自己身前的高大壯小夥,關切道:“好孩子,你很不錯。這樣,從今日起你就跟著五叔,去捉刀營當個差吧!”
這是一個‘晴天大霹靂’,震得慌亂的林盤,頭是再也不敢有抬起。當然,天大的喜訊,也是把這年輕的小夥子給是嚇得一時間難以置信,不敢再有回答。
就算他平日很憨厚,可也知道,這萬軍之上的捉刀營,可不是他一個毫無根基的外人,能夠妄想的崗位。
最後,還得是老五看不過眼,一拍小夥子的腦門:“還不趕快謝過家主的恩賜!”
林小宇自然訥訥點頭應了一聲,甚至是連原本準備替林盤求情的事情都給嚇得忘之在了腦後。噗通一下子,他給滿目詫異的林堅,狠狠地磕了三個大響頭。
而在此時,林家那位年輕的仆役,也是恰巧急匆匆走到了中年胖子的身後:“家主,軍械庫裡發現一位傲雪宗望者,就是那位同施梁一起來上苑的洛己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