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對於鬆沐星此時的埋怨話,男人也就隻是能微微苦澀一笑,尷尬道:“是啊。它好歹是頭老虎呀。我本來還以為,不會特彆的嚴重。誰能想到,這個小家夥這麼的嬌嫩。大約是它熟食吃了太久,沒怎麼吃過生食吧。貪嘴啃得那坨肉,壓不住,才會竄稀成這樣。”
話是這麼一說,可是施梁依舊已經再一次俯下了身,用手輕輕幫阿虎揉了揉愈發鼓脹的肚皮。
甚至,為了能給小虎點幫助,他更放出了一丟丟自己其實也是已經所剩不多的鑰能,幫助它再次調理了一下蠕動異常的腹腔。
吥!吥!吥!吥!吥!
一向要強的小老虎,在這會兒,已經是難堪到了極處,更是有些開始自責,恨自己竟然在這樣的時候,表現得這麼不爭氣。
“嗚~~嗚嗚!”
它發著一聲聲極為虛弱的呻吟,充滿了委屈。
“沒有怪你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女孩寵溺地揉了揉它黑毛絨絨的腦袋,試圖為它重新振作些精神。
“這才哪到哪。”施梁也跟著安慰,“你看看,前麵一片白茫茫,哪裡是有儘頭的樣子。咱們已經走得夠遠了,連個綠洲的影子都沒有發現,說明路程要比咱們想象的還要遠。回去了,這裡荒郊野嶺,連個像樣的駐紮地都沒有,咱們本來就是也得往回走啦。”
白月如霜,直襯得前途一片茫茫無儘的銀白,似是一個荒絕的鬼蜮,沒有一點的生機。
鬆沐星知道,施梁講得沒錯,
於是,忙忙碌碌的第二天,就到了這裡,再一次掉了頭,‘無功而返’了。
不,不對。
也不是全然的無功。
隨著日升月落,孤煙又起,沙漠邊緣的荒土高地上,昨兒個忙碌了一晝夜的辛苦三個兒組,這一次總算是睡足了三竿起。
鬆沐星,打著哈欠,無比留戀地從施梁鋪的‘魚皮’草垛裡麵,艱難爬起來了身,才是睜眼,珠子立刻瞪得渾兒圓,看著遠處的沙海,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施梁,你看!”
女孩並不知道自己其實並不是那個第一個睜開來眼睛,看到眼前這一切的人。(當然,她倒的確是第一個沒有忍住自己的驚訝,扯著嗓子,大吼大叫,把全部人目光都吸引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順著她手臂的所指,茫茫的極遠處,本應該是廣袤無垠的沙漠,的確沒有出意外,又隻在過了一個夜晚後,重新恢複到了綿連起伏,不見有儘頭的沙丘地。
當然,跟昨天稍有不同。
一條直徑通往向極遠處的狹長道路,赫然夾落在一座座數之不儘的綿延沙丘之間,恍若神人指引的天路,獨獨分卻開兩側蜿蜒的起伏,就好似是一條通往神秘奇境的歧路,以某種極為不可思議的方式,堪稱奇跡一般,赫然出現在兩人一虎的眼前,讓人不得不將眼神聚焦,再也無法挪移開。
相比於女孩的吃驚,施梁表現則是要淡定了不少,手上的動作一直沒有停,架著火,拿著自己用獸脊骨和鱗甲皮製的一口簡易小兜鍋,慢慢熬煮著發香的美味。
“沒事,我已經都已經去勘察過了。”他說話的樣子,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在有些揶揄著誰,嘴角微微翹起,更像是在憋著笑。
男人起得比較早,早就趁著女孩兒還在賴床兒的功夫,默默爬起,不光回收了自己昨天安置在聚水處的那口集水獸皮袋子,還下了沙地,走到了那條道路上,仔細勘察過了離奇的異象。
“喵~”
兩人說話間,竄了一夜稀的小老虎,終於發出了聲有氣無力的呼喊。
在經過一晚上的休憩後,它已經恢複了不少精神,雖然腳步依舊虛浮,可也總算是有了力氣,能夠從簡易的土坑窩裡麵,跳出來,跑到施梁的身邊,舔著舌頭,眼睛直往那噴香的小鍋子裡麵,不停地試探。
“喏,這些是它的功勞。”施梁終於還是沒有憋住怪笑,樂樂嗬嗬,拍了拍阿虎的小腦門兒,跟鬆沐星解釋,“昨夜,這個小東西,不是噴射了一個晚上嘛。那條道理,全是它留下的‘傑作’。我估計,是那些沙子裡的東西能夠聞到它味兒,不敢靠得近,造就了這樣的奇觀,嗬嗬嗬。”
吥!
小黑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順著施梁的話頭,跟著翹起了尾巴,適時放了一個應景的聲響兒。
“啊?哈哈哈!”女孩自然會意,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雀躍聲,又是很快,重新意識到了自己此刻的失態,裝回男人‘應該有’的模樣,“咳咳,阿虎呀,你做的的確很不錯。”
施梁見著兩活寶這個傻模樣,自然也是跟著莞了爾,嘻嘻一笑,端起自己麵前那口底部已經燒得發了黑的小鍋子,遞到明顯有些饑餓兩位的麵前,說道:“裡麵有我剛剛挖到的一些可以吃的草根須子,跟那切碎的肉,放在一起煮了一煮。現在條件有限,你們倆就湊活著吃一點,先填飽肚子,好趕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