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神秘的超古遺跡,安靜的,就好像是一座無音的黑淵,即便是施梁在此之前,追逐與驚歎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壓低的那些聲響,也很快被一層一層,密密麻麻,布遍於周圍四壁上的那些長廊洞孔,給是全部分散,吸收了乾淨,沒留下半點的餘音。
“可是,這也不是重點呀。”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摁了摁自己有點兒發脹的太陽穴,把頭抬起,看向了頂穹上的微亮,喃喃著自語,“現在的關鍵,是我該怎麼往上走呀!”
對的,沒有錯。
這一路,施梁追逐著怪‘鹿’,可沒有絲毫的懈怠,任何可疑的角落,都是他關注的重點。
隻是,男人這一路走來,始終沒有找到任何一處,可以向上攀援的疑似斜坡,或者緩道。
你彆看這個地方,層數是有不少,可是,這裡的每一層,幾乎就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平麵(至少,從施梁的視角來觀察,的確是這樣)。
而那頭怪東西,不管是先前圓扁形態時,留下來的淩亂鑿跡,還是,後來‘鹿’變之後,它們特有的四足方蹄印,都是在這外延的平台最儘頭,突然就斷了跡,四周圍,上下左右,裡外裡,再沒有有留下任何的餘痕。
那頭詭奇的家夥,它既沒有往下落,在底部離施梁不算太遠的六邊形廣場之中,留下任何的線索;也沒有向上攀,以至於四周圍的上一層,乃至是更上麵的好幾層,那些可見的積落塵埃,竟沒有絲毫的損缺,自然也就更加不可能會有存在任何被踏攀、借力過的遺留了。
那麼,綜合所有的線索,唯一合理的解釋,似乎隻有一種。
‘除非它,可以飛起來。。。’
施梁臉上帶著明顯的疑問,繼續看向了穹頂,胡思亂想的思緒,也開始在那一道道落灑下來的稀薄‘丁達爾’光路裡,一點點,微微的迷離。
‘是的,它也應該不會飛呀。’
男人之所以會這般想,主要還是因為自己在之前,與那性子傲冷的有希怪鳥‘討論’起花周國,似鳥獸時,有聽過的那一聲聲陰陽怪調的啼叫(鑰善的翻譯)。
‘會飛的鳥兒,可不屑在地麵上跑。’
再加上,自己不管是在之前,玉節軍營時,翻閱過的那些有關於荒蕪之地的記載;還是鬆沐星、武凱,他們口述中的見聞,施梁都沒有發現,其中有任何關於這一群到目前為止,也就隻是在荒蕪之地中,留下過痕跡的神出鬼沒生物,會有任何能夠飛翔的可能。
尤其是它們,還沒有翅膀。
‘若是換做之前的圓扁模樣,可能也真能飛起來,可是。。。如果真能飛,又何必多此一舉,再變形?’
‘等一等,飛?我。。。好像。。。也是會飛的呀?’
男人突然一拍腦門,想起了自己,失去的力量已經莫名恢複了,鑰能重新蓄滿,身體更自然是可以進行諸多的變化!
其中,朝夕蟲,可是有翅膀的。
對,不管他現在,在心裡也好,身體本能也罷,能不能接受,自己已經不是人的事實,都沒有關係。
他現在,已經的的確確是一名鑰族,可以變化的鑰族,這沒有跑!
男人悵然,舉起了隻手,掌心對著高處,看著那微薄的光線穿透過自己格外分明的五指,忽然間,他又神經似的,呲起了牙,笑了起來:“嘿嘿,你以為,就這樣,也能甩開我?”
他,好像,突然一下子,沒來由,開始自信滿溢了起來,完全忘卻了自己,方才的愚蠢,邁開腳步,弓起了身,全力以赴,向著那前方的斷頭之路,速度拉滿,隻一下,便跑至了儘頭,縱身一躍,跳起進了‘井’窟中!
那是一道赤條條的古銅色身影,明晃晃,甩著小雀兒,化作一道拋物,朝著廣場的底部,猛紮了下去!
“哈哈哈!”
破風的男人,爽朗的憨笑,臨滯半空,借著餘勁,張開了雙臂,忽然間,一雙透明的巨大薄翅,從那已經化形成為蟲脊的後梁甲殼之下,展翼而出!
嗡嗡!
嗡嗡!
他渾身發散著耀目的金光,揮動起翅膀,在虛空裡,迅速的一滯,而後,便開始以某種極為輕盈的速度,盤旋著,上升著,好似跳舞的精靈,忽閃,忽閃,朝著天頂上稀薄的光瓊,悠然飛掠了過去。
哐啷。。。當。
哐啷。。。當。
與此同時,在那一條施梁剛剛跳出來的第三層鹽結通道中,一陣陣窸窣的聲響,拖著不停地尾音,一點一點,慢慢地變高。
一頭身形嬌小的大耳朵生物,正在奮著力,咬著牙,拉扯著自己略顯得有點兒累贅的長尾巴。
那條長長的蓬鬆大尾巴,此時已經拖掛上了一頂奇怪、笨重的金屬殼圓帽,以至於這個小家夥,步伐也是踉踉蹌蹌,似是在趕路,更像是在攀爬,顯得格外的吃力,甚至於,嘴角裡,帶著既像是抱怨、不甘,又像是很迫切的嘶啼嘀咕聲。
“嚶嚶!嚶嚶!”
它的確有些著急,可是,顯然還是稍微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