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家夥,終於開始頭也暈了,眼也花,感覺自己已經精疲力竭,隨時都會散架的當口。
忽然,那已經震蕩了許久的‘泡泡’牆,似乎終於完成了自己最後的‘築構’。
一下子,世界靜悄悄,紊亂的流水,完全靜停了下來。
赫然有一座新構起的小樓,雕梁畫棟,極為精巧,樣式好似隻存在於奇跡中一般,完全不似人間能構造,巧奪天工,光線勾影,似虛似實,靜靜浮起在無聲的幽暗裡,光彩愈發奪目。
它的每一處棱角,都是一顆顆閃著晶瑩,發起微光的座艙,以巧妙的方式,彼此拚接;每一片礫瓦,更像是那原本用以織羅光柱的舞台線條,在此刻,重新拚組起了一顆一顆無比碩大的晶瑩‘大珍珠’。
一切似乎十分的合理,得體而又絢爛奪目得,讓人更覺美輪美奐。
可是,很奇怪。
它現在的樣子,並不是那種穩穩當當,落正於幽暗的‘虛空’裡,反而,竟是以某一種仿佛被是一股無窮之力,給一下子猛掀了起的樣式,離奇著側豎,半懸吊於水中。
光影在建築樓宇間凝滯,在黑暗和光明之間的邊緣處,不斷挑戰著那些試圖觀賞它的人(此刻,就隻有施梁他一個)視覺、重力的極限。
‘水晶宮?’
過了好一會兒,勉勉強強,才算重新恢複些精神的大黑蛟,這才無比吃勁地從那絢爛起異彩光耀的‘泡沫’紋路間,模糊辨認出來幾個,他勉強還能識得的古字。
(施梁:當然,為什麼我會識得,這件事情,你彆問我,我也不知道。)
就這,主要還是因為這樓宇,樣子雖然精美,不過也隻是徒有其表,其中內裡的核心,實則空空如也,沒有其他的遮避。
所以,施梁端詳了半晌,才方能從那閉合的門廊下,勉強把三個構造相對簡單的反書字,識彆辨認了出來。
“咯咯咯。。。”
黑暗裡,仿佛響起了鮫人銀鈴般的嬉笑聲。
刷!
就當施梁以為後麵的節目即將上演的時候,幽暗空間的外圍,一圈格外醒目的藍芒,分明帶著某些古怪分隔的層次,自是從此刻施梁目及所能視之的頂端,恍惚好似一道流螢,平穩、快速、有序,泛著點點並不刺目的瑩亮,掃掠著圈兒,緩緩落了下來。
這一掃,可不要緊嘛。
卻是讓,那正隔著建築模模糊糊,勉強才可以觀察到外麵的施梁,給一下子,驚駭得頗為難以置信,以至於他已經瞪大了疲累的眼珠,呲裂著酸痛!
‘這!’
這一道奇異的藍色線芒,速度很快,亮起的光影層次,卻又是極其的分明,就好似可以透視一樣,將那最裡層的水,與中層的金屬色構築,和最外層的灰灰蒙蒙晶鹽,區分得明明白白。
一時間,施梁方才明悟,同樣也驚詫於自己,竟然好似是在一顆無比巨大的‘溏心蛋體’裡。
水域近乎圓橢,夾位於一座巨大的,外形流線如似巨梭一般的龐然建築最內部。
而這恐怖的嗎,本該是沉浮於海麵之下(之前的旁邊,有過明確的介紹)的巨梭,則是斜屹在了一整座蒙蒙灰白,此時已經有了些許細縫的鹽晶山體中間處,應該是被牢牢夾在了中間。
而且,許是因為之前巨梭引發的一些許動蕩,此刻的山體,已然發生了鬆動,一道道碎裂的縫隙,密密麻麻,自由巨梭的外壁,延展開了,同樣也使得它,由此發生了微微的側斜。
而這,細微的斜角,好巧不巧,正是與自己此時置於水中的畫麵,正好垂直、
‘如果,這個大酒店,真如自己介紹的一般,它現在,原本應該是橫在水麵之下吧。’施梁不禁如是這般的揣測。
當然,這也是一種相當合理的猜想。
‘可是,海,去了哪裡?’
施梁每每想起自己幾次三番,雖然隻在幻境,可是分明看到過的那一片無垠的蔚藍,又不禁有些悵然。
‘會不會,與之前那一頭鹿,有關聯?’
然後,他又很快有了新的聯想,仿佛此後所有發生的一切,都與那一頭奇怪的生物,闖入有了某種必然的關聯。
‘等一等,它似乎,之前應該從房間裡取走了什麼東西。。。’
忽然,整座建築,霎時間紅閃了幾下。
“警告!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