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
是一隻青筋炸起來的拳頭,生生砸在了透明的壁網上,朝著對麵男人的麵龐,很可惜沒有激蕩起任何的漣漪。
邦!邦!
施梁當然更不會甘心,幾乎發自本能,又以自己結實的腦門作為大錘頭,一下一下,狠狠砸撞在了困網之上。
他的牙齒咬得已經發響,全身的鑰能幾乎全被調動,依舊在試圖用儘自己全力,抗過那牢籠詭異又是對自己無處不在的無形縛束。
“沒有用的。”
中年簇首繼續說道,直白而又簡單。
然後,他便好像是對這隻困獸,完全沒有了興致,側過目,擺擺手,示意過旁邊,依舊躲得稍遠,依舊還在戰戰兩股的胖漢。
膽怯的馬德,隨即也是同樣一個機靈,勉強控製著自己還好並沒有完全宕了機的身體,快走幾步,眼疾手快,帶著顫抖摁住了機關!
“不!!!”
邦!邦!邦!
封閉起來的廂體,又是幾下沉沉的微搖,更顯得內裡剛剛爆發出來的撞擊,是那樣的駭人又恐怖。
“我的天,這個小子,現在這麼厲害了?”
卸下機甲的馬遼,一見到了這個曾經也關押過老狽的樊籠,也是沒想到,裡麵的施梁,竟可以爆發出這樣的能力,在那特製的監牢裡,擊打得這個從來紋絲不動的樊籠搖顫了起來,不由得更加嘖嘖,
“華富那個老小子,到底說話沒有譜,這樣的家夥,能是個人奸?這祂娘,分明就是一個怪物嘛!”
然而,馬遼此時的大驚小怪,依舊沒有激起武凱的波瀾。隻見,中年古井無波,無人能知道他在想什麼,依舊是冷著麵,頓了片刻,下達了一個不容置喙的命令:“把他送給林胖子吧。”
“收到!”
在場其餘人眾,紛紛秉禮捶胸。
邦!邦!邦!邦!
夕陽西下,貧瘠的鹽原台地,時間沒有過去太久。
七八具白焰機甲,共抬起了一個泛有金屬輝芒的巨大箱櫃,悠悠起升至半空,伴著赤陽的餘光,在與之同行的另外十餘架機體護圍下,向朝西南,漸飛漸遠。
“報告!”
‘巨碗’的旁側,已經安排好所有一切的老孫頭,再一次帶著小跑,依舊是一路趕著,跑著,慌著,匆匆到了這鹽原台地的邊沿處。
在這裡,剛剛已經勘查過怪異‘枝條’的武凱與馬遼,正立在原地,眺著遠方。
“武簇。烈甲軍一級案犯施梁,勾結鑰族,覆滅火晶穀。現已捉拿歸案,由我簇排首馬德,領隊十九人,送押往上苑鎮,交由軍部捉刀營審裁!”
瘦漢子這一次,依舊格外的正經。
時間又過了良久。
沉默不語的武凱,還是站在原地,一動沒動,清冷淩厲的目光,好似不曾聽聞人語,遠遠眺著,讓人更加無法琢磨。
更遠處,一群一群成群而走的塵鹿,已經離得這裡很遠,詭異的隊伍,如似難得的遷徙,一股股完成流彙,與這隻有靜態的荒地,形成怪異的對比,如似長河,還在逐漸變得更加的壯大。
他還是沒有開口。
“唔。。。”
側旁的馬遼,似乎又有點不耐,大約是因為看見了自己的大哥,已經許久沒有出聲,到底還是越俎代了庖,猶豫著,支吾給出了一個自認為,還算相對妥帖的答應,
"你先下去吧。”
“喏!”
暗道聲不好的老孫頭,哪裡敢繼續停留,趕緊執過一個軍禮,乖乖聽了話,迅速遠離是非地。
好在,一個照麵的對視,他也已經看出來:自己家的伍首,到底還是非常滿意自己剛剛的彙報,即便臉上滿是嫌棄,像是催促著他趕緊離開,可那極度克製的,依舊微微上挑的眼角,也已經說明了,自己這一次安排的差事,進了他的心坎。
畢竟,馬遼的那個小族弟,便是他與上官之間斷不了的連接。
那小子著實有些過於實誠,沒有什麼心眼。要不是這一路,一直都有他老孫頭護著,怕也是早已經在先前幾次外出任務裡,身首異處,更妄論現在能成為一排之首,好歹也算撈了些軍功,可以回去安穩提一提,當個太平地方的小頭頭了。
當然,兩人這些小動作,一直在旁,從來沒有說話的武簇,早就看在了眼裡。
“你要把自己的族弟安排得妥當,讓他離開,我沒有意見。”
一直沒說話的武凱,在老孫頭走了以後,忽然開了口,“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處處瞞著我。”
對於自己這一路來始終跟隨在側的嫡係部眾,冰冷的中年,到底還是語氣和善了不少。
“嘿嘿,凱哥啊,你不早說。”
馬遼雖糙,不知道察言觀色,可到底與武凱處久了,自然能摸投大哥的意思。
又見四下沒人,便是更敢吊兒郎當,大大咧咧,與武凱作答,“也沒什麼要與您隱瞞的。凱哥,你放寬心吧。我馬遼,你還不知道嘛,命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