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魁梧的黑影好似一頭靈動的長發巨魔,忽而左,忽而右,借著鎖鏈的揮舞,竟是在空中,騰挪跳轉,完全不受健碩身量的束縛。
嗵!嗵!嗵!
沒有來得及遠逃的那一二十眾機甲,已經接二連三,被她在半空上攔腰捕獲,或甩蠻橫的長槍,或用霸道的巨拳,一個個,哐哐砸墜,恍若一顆顆逝落天穹的星隕,劃落了下來。
卻是,他們才剛剛落了地,又已經被一群早有準備的沙匪們,給團團圍了住。
這一群先前因為對手的逃離,而有了片刻閒餘的騎獸莽漢們,似乎對於此時此景,也早已經見怪不怪,都很有經驗,仍舊是七、八人一個小組,在狼藉一片的營地中,四散開,早就‘網羅’起一張龐大的‘網’,枕戈以待。
這不,凡是有那倒黴的機甲,落砸在地麵上,不等它們重整,離得機甲最近的那一夥人,便是不需要任何人指揮,各自自覺已經蜂擁,紛紛熟練掏出自己最慣常使用的工具(呃,其實就是剛剛那些,模樣好似東拚西湊的奇怪狀武器),先斷其能源,再掀其機艙。
整個流程,行雲流水。
最後,全都無一例外,把內中,或已戰死、或已廢殘、或還有個彆僥幸尚是完好的戰士,一個一個,粗蠻拖出了座艙,實現人機的分離。
而在此同時,半空上,那個借著鎖鏈的飛甩,實現空中飛人般自由跳躍的蘭芷姑娘,也已經把戰鬥拉進了最尾聲。
她在與空中唯一還在馳逃的機體——馬德,進行著最後的較量!
隻見,這個彪悍的悍婦,也不知道剛剛是從哪裡,在誰的機械大腿上,生生拔下了一段結構幾乎壞損了的機關腳,扛著那根還有一些冒火的驅動裝置,借著衝勁兒,繼續在往上空升,向自己最後的目標進行著最後的衝刺。
而那機甲戰士,顯然也是已經最大化了自己的驅動馬力,渾身的焰光,流光似轉,白焰燦燦,堪比是一顆在黑暗裡逆飛向上的巨大火球,持續朝著天空上的更高處,一點一點,加著速,艱難向上進行著攀起。
嗯,如果劇情按照現在的進度繼續往下發展,咱們得馬德同誌,得以成功逃脫的概率,其實還依舊非常的大。
可惜。。。
說時遲,那時快!
這兩人,一個追,一個逃,在彼此的距離,就快要臨到進一步拉開來的界點時!
卻是誰能成想,那個壯碩的糙娘們,竟是在半空上,粗大的胳膊,順勢一晃,蠻橫無朋的巨力,一瞬間,已經把手中的那杆長槍上輕綁的鏈鎖,繞纏著,甩箍在了機甲殘件那就快要熄能的驅動上。
然後,女人鬆開了抱槍的大手。
轟!
要知道,這一截近乎失能的火驅,在這一刻,你要說,還要它繼續推一個身粗體胖的大女漢,確實有一點難以維繼;
可是!
如果,就隻是推一杆子綁了‘繩兒’的銀槍頭,那很顯然,力量還是相當的富足!
於是,半空上的局勢,再一次波譎雲詭!
下一秒,那一杆被加配了動力總成的飛舞大銀槍,已經躥猛著,搖搖晃晃,向著天空上的馬德機甲,馳飛了上去。
天空上的馬德,當然肯定也是不能繼續坐以待斃,手一撈,背後嵌背的排首武器已經自動合組完成,槍頭朝下,紅芒閃起!
鐺!
兩杆除了附件,其實幾乎沒有太多區彆的金屬槍杆,在一眨眼的功夫中,彼此間,以一種極為不可思議的方式,發生了最為劇烈的擦碰!
赤亮的紅芒,點醒了漆黑的夜空!
但是!
那女漢的飛槍,飛馳著,可不是一個穩定向上的軌跡。它到底是因為在尾端有綁著一條比較寬鬆的‘長繩’,在和馬德匆匆拔起的戰槍,倉促對撞上的一刹那裡,力量便已經失了衡。
在那截因為高速已經離解掉了殘甲,隻獨留著一段冒火的腳驅,和更底下,開始加速墜落的蘭芝,兩方共同的‘助力’下,長槍自帶了尾火,竟在一個照麵後,開始飛速打起了轉,幾下繞翻,又是好巧不巧,把個無從招抵的倒黴漢,在空中,機甲纏了腿,銀槍卡了胯。
咚!
粗獷的女漢,身體抱著團!
咚!
馬德機甲銀槍卡了胯!
前後兩道高空的墜物,終於在地上,發出了兩聲極其恐怖的聲響,更激蕩起了滾滾的塵粉,彌漫在落地的四周圍,繚繞霧卷!
不過,跟之前不太一樣。
這一次的墜點,雖然還是依舊在這破敗營地,沙匪們的包圍網中間。
可是,附近的那些待命流痞,平日裡習慣了刀口舔血的莽漢們,一個個竟然好像老鷹捉的那小雞,呆呆愣了片刻,又匆匆,好似逃避瘟神一樣,一下子,全都散退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