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斑駁窗欞,灑在上官婉兒清麗的臉龐上,為她平添了幾分柔和與堅韌。
她輕啟朱唇,聲音如清泉般流淌開來:“我本出生京城官宦世家,家父位居兵部侍郎,因北境戰事不利,成了滿朝諸公的替罪羊……”
她緩緩講述著家族興衰、個人榮辱,以及那深藏心底、不為人知的秘密。
講到動情處,她的眸光閃爍,仿佛有淚光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卻又倔強地不曾落下,讓人心生憐惜。
葉良辰越聽臉色就越發古怪,合著上官婉兒的淒慘遭遇還和自家有關。
不過想想也是,在短短三個月裡,葉家兒郎在戰場上五死一失蹤。
朝廷勢必要給葉家一個交代。
而兵部侍郎這個職位剛好,職責也剛好,又加之他在朝堂上是個孤臣。
不拿他開刀,還拿誰開刀?
畢竟葉家一怒,大乾都要抖三鬥。
待上官婉兒講完,葉良辰不禁感歎:“故事很精彩,也很淒慘。”
“然而,這與本世子是否救你並無關聯,畢竟你尚未展現出自身的價值。”
聞言,上官婉兒並不氣餒,仿佛葉良辰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一般,她隻是淡淡的吐出四個字:“葉家危矣!”
葉良辰臉色突變,還沒等他作出反應,蕭嘯樂猛地站起身來,怒目而視:“放肆,竟敢危言聳聽,找死不成?”
上官婉兒輕輕一笑,眸光流轉,似有水波蕩漾,“小女子是不是危言聳聽,想必世子殿下很清楚,不是嘛?”
此時的她。
哪還有半點之前楚楚可憐的小女人模樣,反而像是足智多謀的女諸葛。
“你……”
蕭嘯樂怒目圓睜,摩拳擦掌,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正欲大打出手。
然而,葉良辰卻突然牢牢地拉住了他,沉聲道:“你先出去。”
“老大,為何如此?”
蕭嘯樂一臉驚愕,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笑話一般,“她竟敢詛咒葉家,難道我們不應該……”
話未說完,葉良辰便直接打斷了他,“出去,莫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葉良辰的眼神冷冽如霜,他輕輕揮手,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彌漫開來。
蕭嘯樂雖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屈服於這股威嚴之下,隻能咬牙切齒地瞪了地上的女子一眼,憤然轉身離去。
門扉重重合上,屋內隻剩下葉良辰與上官婉兒。
葉良辰緩緩蹲下身來,目光如炬,直視上官婉兒,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你很聰明,但往往越是聰明的人,死得就越最慘。”
上官婉兒抬頭凝視著他,輕聲問道:“這難道就是世子殿下自幼收斂鋒芒,不顧名聲,扮成紈絝的緣由嗎?”
葉良辰嘴角一抽,不知如何作答。
總不能告訴她:你想多了。
原主就是個十足的紈絝子弟,自己不過是穿越而來占據了這具身體而已。
與其將自己最大的秘密脫出,倒不如坦然接受她的說法。
他伸出手,輕輕捏住上官婉兒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不錯,我隱忍多年,就是為了等待一個時機。”
“可現在被你看穿了,你說你會落得什麼下場?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死人才能保守住本世子的這個秘密。”
上官婉兒被他迫人的氣勢所攝,一時忘了掙紮,隻覺心跳如鼓,臉頰微紅。
她眸光閃爍,似有水波蕩漾,輕咬朱唇,低聲道:“你我是友非敵,婉兒自當守口如瓶,還請世子殿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