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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麟眼皮一跳,大聲道:“那你為何來此?”
鬼神測深深歎了口氣,說道:“哎……就算必死,也要略儘綿力!”
華麟頓時嘲笑道:“說得很偉大哦?……我看這裡僅僅是瘟疫而已!”
鬼神測:“你真的認為是瘟疫?得瘟疫的症狀是這等模樣嗎?”
華麟冷笑道:“那你說這是什麼?”
鬼神測道:“……貧道十五年來,遍遊天下,全力勸說正道去阻止血魔的涎生!但為什麼你們偏偏不信呢?現在終於晚了!”
華麟恥笑道:“用十五年的時間去辦一件事情,竟然都沒有成功。這說明你要辦的事本來就是瞎扯。”
鬼神測差點被他氣得吐血,好在修為頗深,硬是壓下怒氣道:“如若公子和玄天劍無關,勸你速速離開源理鎮,不然血煞必至!”
一直不說話的葉清突然機靈靈打了一個冷戰,握著寒星劍的玉手,全被汗水濕透。
華麟並沒覺察到葉清的變化,依然嘲笑道:“玄天劍我倒聽過,不知道‘聽過’算不算扯上了一點關係呢?”
鬼神測覺得跟他說不到一塊,柱著黑幡就走,邊走邊歎氣道:“哎!……天意不可違!”
看著鬼神測遠去的背影,華麟、葉清看見布幡後麵寫了兩行小楷:“血劍橫空染凡塵,玄天魔血戰穹州!”
華麟笑了笑,說道:“怎麼走到哪裡,都可以看到這兩句話呢?難道天下蒼生,真的在劫難逃?清清……”
“嗯?”
“你信不信?”
葉清:“我信!”
華麟詫然道:“為什麼?”
葉清:“嗯……不知道呢!”
華麟無語,牽著她,遠遠跟著鬼神測朝源理鎮方向走去。
葉清不解道:“麟哥哥!你既然不信,那還跟著他乾嘛呀?不如我們回京城吧?”
華麟悠然道:“我有說不信嗎?我隻是想看看這老家夥是敵是友?”
葉清在華麟身邊十數載,當然知道華麟的目的了。但不知為何,鬼神測那句“如果和玄天劍無關,血煞必至!”讓她深深後怕,所以她很想拖著麟少返回京城。於是又哀求道:“可是清清怕,我想回家……”
華麟愣了愣!暗忖帶著葉清去冒險,確實有些不妥,不如將她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自己再悄然返回。——其實,華麟心裡一直有個疙瘩,很想弄明白為什麼自己體內的真氣呈暗紅之色?這究竟跟血劍有沒有關係?所以他不能退卻……
葉清見他在沉思什麼,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打算,心下一片黯然,立刻嫣然笑道:“麟哥哥……其實清清才不怕呢!嘻嘻……我們現在就去看看那個算命的老家夥在搞什麼鬼吧!”
華麟卻站在原地沒動。葉清用力扯著他朝算命人追去,一邊還嬌笑道:“再不快點那老家夥就閃人了喔!”
華麟的計劃又一次被她攪得一塌糊塗。天底下,能破壞自己計劃的,也隻有葉清一人。於是,直被她攜著朝源理鎮飛奔而去……
(源理鎮——位於今安徽省,目前已經成為一個旅遊景點,希望大家不要對號入座!)
……
夕陽危垂。
路旁的樹木拖著長長的陰影,低窪的山穀開始起霧。一條條霧帶開始漫延,把本來就陰暗的道路,摭得更加幽暗。
向“源理鎮”行之不久,周圍竟是越來越安靜。連蟲鳴聲也慢慢絕跡,無聲的恐懼,像大山一樣壓來。
華麟笑道:“嘿嘿……這裡很安靜呢,想必晚上睡覺一定很安逸。我喜歡這裡!”
葉清見他一臉輕鬆模樣,立刻幸福地靠了過去。至深的愛護,不在於諄諄口述,而在於入微的細節。
邁上一條寬敞的大道,路邊房屋迅速增多起來,但四周依然一片死靜!
終於進入了源理鎮。
隻見滿街商鋪、茶肆、公廨應有儘有,整齊的大街,遙遙伸延到遠方。這龐大的一個市鎮,竟然毫無聲息,一陣冷風吹過,卷起散落的敗葉和冥紙,隨風飄揚。
死靜的鎮中,隻有遠處“奪奪”聲傳來,那是鬼神測柱地的步伐。
天已全黑!一陣陰風吹過街麵,“噓噓噓……”的響著,仿佛有無數人正淒厲地哀號。葉清差不多把整個人都偎進了麟少懷中……
前方鬼神測突然停下腳步,黑幡穩穩頓在地麵,全身散發出淡淡的紅光。
華麟稍稍一愣,大街遠處突然毫無聲息地飄來黑壓壓一片烏雲。仔細一看,駭然是全付武裝的騎兵。隻不過他們儘皆黑頭黑臉,奔行之間,竟然不帶半點聲息,眨眼就飄到了鬼神測的身邊……
隻見那“鬼神測”側耳聆聽,右掌微微發出暗紅之光,隨時準備出手。同時大聲吼道:“你們不要輕舉枉動!”
最後這句話,當然是衝著華麟說的。
“唰唰唰……”那些騎兵竟然全是幻影,透過鬼神測的身體,凶猛地朝華麟撲來。葉清偎在華麟身邊,右手“寒星劍”握得更緊了。
就聽“錚”的一聲,華麟突然掣出了體內的霞照劍。葉清一愣,她還是首次看見華麟的寶劍,於是傻傻地望著“霞照”,一時間忘記了周圍的恐懼。
眨眼間,所有幻影都撲到了華麟的身前,但它們卻陡然朝兩邊散開,仿佛在躲避著什麼。這就像洪水暴發時,突然遇到了一座巨石,從中一分為二。
隻見它遠遠繞過了華麟,繼續朝後方奔騰而去。
鬼神測終於籲了一口氣,說道:“好厲害的牽魂大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