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烏渡黑市”位於城南的十錦街,華麟立刻混進人群,躲過明鏡散人的追
蹤,低著頭,穿梭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愕然發現,此處的街市非常繁榮。這“狂
沙星”地處飄緲河的邊界,過往的修真者數不勝數。記得有人曾經形容過:這裡是
逃犯和罪惡的天堂。有此盛虎:想必也不足為奇了。
想到這裡,華麟不禁又想起了塵緣星。聽雷天域說,那裡是修真者最為雲集的
地方,也是整個修真界最熱鬨的所在。就不知其盛況達到了何等程度?
正向往之際,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一座宏偉的建築前。抬頭看去,隻見黑玉砌成
的台階上,一扇敞開的大門裡行人穿梭不止,裡麵甚是熱鬨。門媚上寫在四個蒼勁
的大字:“烏渡黑市”
每每看到這個招牌,華麟就有一種奇特的想法。這“烏渡黑市”的名字本生就
奇怪透頂,最離譜是它有著“黑市”之名,卻正大光明的擺起了商鋪。這真是一個
笑話。不過轉而一想,其幕後的老板一定非同小可,否則絕不敢如此招搖過市。
華麟正站在台階上發呆,背後卻突然走上來一行人,其中一人粗魯地推開了華
麟,大聲喝道:“走開,彆擋道!”
華麟被他推得退了幾步,怒目看去。隻見四個冷傲的男子擁著一位書十直往大
門內走去。在擦身而過時,那書生更是回頭瞪了華麟一眼。
華麟隻覺這些人的修為深不可測,顯然都比自己高卜一籌有餘,不由心中一
凜。而為首的書生眼神中更是透著一股陰寒,顯然練了一種邪門秘術,不由暗道:
修真界真是臥虎藏龍啊,若非自己身懷兩件仙物,隻怕是寸步難行了一
待那一行人進去後,兩側的路人皆向華麟投來鄙夷的目光,仿佛嘲笑他畏懼強
人。華麟無奈,隻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也邁步走進了烏渡黑市。
門口一名烏渡黑市的少年迎了上來,低聲安慰道:“小兄弟彆生氣,剛才那幾
個人是神嬰門的壞蛋。他們在這裡的勢力越來越大,即便是我,也不敢與他們正麵
頂撞。”
華麟搖頭道:“你說到哪去了?我才沒心情和他們計較,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
來。”
那烏渡黑市的少年還以為他死愛麵子於是又道:“你說得不錯隻要我浦衡
心修練,總有一天可以超過這些家夥,再不受他們欺負。”
華麟愣道:“我有這樣說過嗎?”
那少年肯定地點頭道:“反正意思差不多啦!一對了,你來我們這裡是否要
變賣什麼東西?哎,進來吧,先留個手印,等會我帶你去見見我們的頭頭,看看能
不能幫你多沽一點價格,讓你多賺一點。”
華麟搖頭道:“不是的,我是來找你們的一”
此時那少年已經捧著一隻玉盤來到華麟的麵前,打斷道:“我知道了,那你一
定是打算來我們這裡報名采集晶礦了,對吧?哎一你真是可憐,這麼年輕就出來
曆練,你師尊難道就不管你嗎?”
華麟一陣暈炫,發現這家夥的同情心太過泛濫,於是反問道:“請問少俠,你
今年多少歲了?”
那少年隨口道:“我今年二十歲,怎麼了?問這個乾嘛?”
華麟脫口而出道:“這麼說你還比我小一歲?我還以為你多大了呢!一哎
算了。我是來找你們掌櫃的,請幫我通報一聲。”
“你找我們掌櫃乾什麼?”那少年退了一步,開始打量起華麟來。隻見華麟一
身風塵仆仆,一襲布衣還是飄緲河平民百姓的裝束。怎麼看,他也不像有錢人。於
是又道:“你還是彆找我們掌櫃了,他可小氣了一”說著,少年看了看周圍,低
聲道:“一他呀,價值十枚晶幣的東西,他最多隻能給你三枚晶幣。所以你還是
找我們的頭頭最合算。(”
華麟實在受不了他的羅嗦,大聲道:“想必你也知道傳送陣被毀一事,而我想
立刻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所以想重建一座傳送陣。聽說你們掌櫃有我所需要的資
料,所以我來問問!”
那少年一愣,懷疑道:“什麼,你想離開狂沙星?那可不便宜呢!我們雖然有
個采礦用的傳送陣,但很少對外開放。你要借用的話,隻怕出不起那個價格!”
華麟一陣狂喜,沒想到烏渡黑市早有建好了的傳送陣。記得在“龍辰星”的時
候,自己曾經和路亞飛經“聯合商會”的傳送陣,前往晶源星采礦。想不到這裡的
烏渡黑市同樣有這項服務。看來此行不虛。於是說道:“那太好了,既然你們已經
有現成的傳送陣,那就省得我重建了。快帶我去見見你們的掌櫃!放心吧,出多少
錢我都有!”
那少年見華麟勢在必行,於是狐疑地道:“那好吧,你先在這個玉盤上按個手
印,等會我帶你去大廳等候。就不知道我們掌櫃的會不會同意讓你使用傳送陣!”
華麟見他手裡正捧著一塊直徑達一尺多的玉盤,顯然這是記截客人信息的東
西。於是伸出右手,在玉盤上輕輕按了一下,稍稍注入了一點真力。那玉盤上立刻
閃過了一陣青光。
那少年記錄完畢,低聲道:“原來你是聖清院的人,難怪這麼急著出去了。”
華麟驚訝道:“什麼聖清院?”
那少年笑道:“哈哈哈一沒關係的,我不會跟人家說的。”
華麟一陣鬱悶,知道這少年又誤會自己了。自己暫時隻能使用水係真元,而這
水係心法恰恰又是“聖清院”的正宗心法,彆人不誤會那才怪了。這個少年也是多
事,最愛推敲彆人的事情,這輩子從沒見過比他更羅嗦的人了。
正想著,華麟已經跟著那少年走進了內堂,再經過幾重走廊,育往後麵的大廳
走去。就在這時,對麵急匆匆奔來一個少年,大聲喝道:“許哪!一快去大廳幫
忙,有人蓄意鬨事!”
“什麼?”正在給華麟帶路的少年大吃一驚,想也沒想,立刻展開身法,迅速
向前方掠去。
華麟愣了愣,隻見帶路的少年已經去得遠了。不一刻,身邊不時跑過烏渡黑市
的弟子,全都向大廳湧去,場麵漸漸失控。
華麟心想,自己是外來人,不宜插手他們的事務。不如等一等吧。
誰知等了一會,烏渡黑市卻是越來越亂,許多弟子大呼小叫的從身邊掠過,並
且全都向大廳奔去。華麟無奈,於是打算去看個究竟。
不一刻來到了大廳外,正想進門看看熱鬨,誰知迎麵壓來一陣是風,接著“砰
砰砰”數聲,大門和窗戶都被人震碎,幾個狼狽的少年竟被硬生生地扔了出來。
華麟隨手扶住一人,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家夥正是剛才帶自己進來的少年,好
像叫做什麼許哪來著。於是笑道:“怎麼了?誰這麼大膽子,竟敢跑到你們烏渡黑
市來鬨事?”
那許哪尷尬地站直了身體,大聲罵道:“他***,就是剛才神嬰門的幾個敗
類。我也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被他們逼了出來。”
地上又“哎喲哎喲”爬起來五六名少年,看他們的衣著,都是烏渡黑市的夥
計。華麟暗暗詫異,這些少年都是元嬰境界以上的修真者狙不到這麼容易就被人
扔了出來,這裡麵的家夥一定非常厲害了。
正詫異之際,就聽“哩哩哩”幾聲,從身後又掠來五位修真高手,旁邊的弟子
紛紛讓道,隻見那五人直接衝進了大廳內。華麟身邊的許哪低聲說道:“我們的郊
總管來了,這回有戲看了!”
不一刻,大廳裡果然傳來了“乒乒乓乓”的一陣亂響。華麟撓了撓後腦勺,心
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走遠點為好?這些神嬰門的家夥竟敢明目張膽的招惹烏渡黑市
看來背後一定有人在撐腰。
就聽身邊的許哪又輕聲道:“我們郊總管已經修練到了證悟境界,是這狂沙星
數一數二的人物。一走,我們去看他怎樣教訓那些神嬰門的家夥!”
烏渡黑市的弟子聞言,再次一湧而入。誰知突然“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大廳
的牆壁都被震塌,接著“嘩啦”一聲,屋頂都被掀了起來。隻見十一道人影衝破屋
頂,禦劍而起,淩厲的劍氣一層層蕩開,一時間碎石激射,灰塵滾滾,地麵亂成了
一片。
門外不少人再次被震翻在地,場麵一度失控。在全場之中,隻有華麟和姓許的
少年屹立在原地。一些碎石紛紛撞在華麟的身上,卻立刻被一層淡淡的光盾擋了回
去。雖然如此,但華麟還是覺得胸口一陣發悶。心想這些家夥是不是瘋了,鬨得這
麼厲害?
待到塵埃落定,許哪回頭見院子裡倒了一大片少年。於是驚駭地看著華麟道:
“你一你怎麼沒事?”
華麟卻抬頭看向天空,隻見空中懸浮著十一位禦劍高手。而鬨事的五個人,正
是剛才自己在門口所遇見的書生那幫人。隻聽烏渡黑市的郊總管大怒道:“仇裘
白,我與你們神嬰門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你們究竟是何用意?”
為首的書生不院不忙道:“不錯!我和你確實沒什麼恩怨,我隻是想借你們的
顧客名單看看,以追蹤逃犯。除此之外,並無它意!”
郊總管恨聲道:“看來你是故意來找碴了。世人皆知,烏渡黑市的客人,直接
關係到我們的聲譽。所以他們的信息絕不會借你觀閱,勸你打消這個念頭。”
仇裘白卻聳了聳肩道:“那就沒辦法了一動手!”說完,他右手一揮,身後
四個男子同時出手,紛紛掣出了自己的法寶。刹那間,一**光束、火焰驚滔駭浪
般直撲郊總管的陣營,其間還夾藏著鋒利的鐵鏈,它們就像觸須般射來。乍看上
去,端個萬箭齊發,驚人之極。
烏渡黑市的一方雖然也有法寶,但是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出反應。空中以
郊總管為首的六個人頓時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一眨眼間,一個功力稍差的修真者立
刻抵擋不住,被三支鐵鏈透胸而過,當場摔下地麵。
郊總管一聲悲吼,仗劍劈開前方的寒光,直福仇裘白的麵門。地麵的烏渡黑市
的弟子見自己人有人傷亡,於是也漸漸失去了控製,紛紛禦劍而起,從四麵八方圍
攻神嬰門。一時間,天空就亂了套,人人都殺紅了眼。
神嬰門更是大開殺戒,再無顧忌。
地麵上,華麟傻傻地看著天空中的撕殺,心中震驚無比。這次他是以旁觀者的
身份,親眼見證了修真界凶殘的一麵。但心裡卻暗暗奇怪,神嬰門隻有五個人,但
他們卻好像占據了上風。這是何解?要知道,烏渡黑市不乏清虛境界以上的高手
而郊總管更在證悟境界以上。就算神嬰門的人都達到了證悟境界,但隻憑他們五
人,要抵擋數十人的圍攻,恐怕仍然討不到好處。
然而眼前的情況,卻顯示神嬰門的五人在空中橫衝直撞,為首的仇裘白更是獨
力抵擋著郊總管和另外兩人的進攻。
不僅如此,那仇裘白甚至還有反擊的能力,突然大喝一聲,駭然化為三道人
影,分彆劈向前方的三人。(.la棉花糖
“**斬?”華麟的眉頭跳了跳。
烏渡黑市的郊總管首當其衝,避無可避,唯有硬接一途。隻聽他一聲悶哼,身
體晃了晃,顯然受了點內傷。但他不愧是證悟境界的高手,稍一停頓,便配合左右
兩側的同門,再次反撲而回。
卻見仇裘白冷笑了一聲,身影閃了閃,郊總管的兩劍明明刺中了他的身影,但
卻毫無受力之感。郊總管立刻感覺不對,連忙後撒,但胸口一痛,仍然中了仇裘白
一劍。
華麟終於脫口而出道:“難道這是偏移術?”
烏渡黑市傷亡的弟子越來越多,許哪捂著流血的右臂,輕輕落在了華麟的身
側。低聲道:“什麼偏移?一你快走,這些神嬰門的家夥修練了邪術,我明明刺
中了一個家夥,誰知他的身體好像影子一樣,空洞無物。”
華麟沒有回答,隻是抬頭看著天空,神情無比凝重地道:“神嬰門怎麼學會了
梵謐心經上的仙術?難道他們歸順了焚陰宗?”
身邊的許哪急聲道:“什麼梵謐心經?你快走!”
天空中又有兩聲慘叫傳來,兩名烏渡黑市的弟子摔了下來,許哪立刻衝過去接
住。眼看烏渡黑市的傷亡越來越重,華麟“錚”的一聲掣出霞照劍,正要衝上去相
助。怎料天邊突然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都一給一我一住一手!”
一道白光遠遠射到,一個矮小的老頭突然出現在半空,一掌就拍向神嬰門的仇
裘白。
彆看那老頭個子比較矮小,但他淩厲的掌風卻逼得周圍的人們紛紛蕩開幾尺。
仇裘白卻早有準備,身體倒飛而出,眨眼就飄出了十丈開外。待他站定身體
後,突然放聲笑道:“桓老終於肯現身了?哈哈哈哈一”
全場一片震驚,烏渡黑市的弟子紛紛驚道:“桓掌櫃?”
華麟詫異地看去,隻見那矮小的老者憑空懸浮在空中,全身裹著一層淡淡的紫
光,其強大的靈氣,直逼所有人的心腑。他雖然已經白發蒼蒼,但皮膚倒是很光
滑,頗有返老還童之相。神嬰門的五個家夥立刻被他氣勢所逼,不知不覺都停止了
撕殺。
華麟則暗暗嘀咕:難道他就是烏渡黑市的幕後老板?
卻說那矮小的老頭見門下傷者眾多,不由動了真怒,大喝道:“你們神嬰門既
然知道桓某在此,怎敢傷我門下?今日定叫你們有去無回!”
誰知他話音剛落,遙遠的天際又傳來了一個陰冷的聲音道:“這可不一
定!一桓鵲,你果然在這裡!”聲音忽遠忽近,聞之令人升起寒意。
天空中刮過一陣狂風,一個青衣老者突然現身,全身裹著一團濃鬱的黑氣,隻
聽他用冰冷的聲音說道:“桓鵲,還記得我這個老朋友嗎?”
白發老者聞言,驚呼道:“你?一原來是你!這不可能,你怎麼能從聖清院
的玄冰天逃出來?”
青衣老者的眼皮跳了跳,怒喝道:“桓鵲,當日若非你協助聖清院,他們哪裡
抓得住老夫?都是你,害得我在玄冰天裡被困了整整數百年之久。現在,這個債終
於到了償還的時候。”
白發老者突然想起了什麼,沉聲道:“這麼說來,你馗受就是神嬰門的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