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是任家列祖列宗的庇佑,總之無論這任俊怎麽尋死,最後都能化險為夷,安然無恙。”攤販老板有所感慨,他是靠著桌子,壓低聲音說:“次數多了,這任俊也意識到自己死不了,索性也就放棄了自殺。”
“隻不過人雖是放棄自殺,可也徹底傻了。一夜之間判若兩人,性子大變,行事作風也大變。書也不讀了,還一把火燒了自己唯一的落腳處,燒了他引以為傲的書,他的文章……”
言語間盡是的攤販老板,他是搖搖頭一臉的惋惜:“從一個滿腹經綸,出口成章的讀書人,成了如今這沒皮沒臉,不懂何為羞恥,隻為討一口飯吃的乞丐。”
攤販老板被任俊的事所感染,他是抬起手,用衣服袖子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後來啊,這江山鎮在沒了那個意氣風發的讀書人任俊,隻有一個自甘墮落,自暴自棄的乞丐任俊。”
“這任俊做了乞丐後,也不為難這江山鎮的人,專挑這來江山鎮的外鄉人乞討。”
王鶯鶯聽了,眉頭一皺,當即質問:“憑什麽專欺外鄉人?他的悲劇又不是外鄉人造成的。怎麽著,他也該是去找那趙員外張員外。要不是這二人狼狽為奸,那趙小姐也不會死。”
“這種專挑外鄉人乞討欺負,行徑惡劣的作派,真是白白瞎了他讀了那麽多聖賢書。百無一用是書生是這話,用來形容他這個人,最是合適不過的。”
王鶯鶯雖為女子,卻是極喜歡讀書。
她待字閨中時,家中父兄皆寵她,對於她愛讀書一事,自是縱容著她。
為了討她開心,還專門為她買書挑書供她讀。
任俊的所作所為,在王鶯鶯看來,完全就是褻瀆敗壞讀書人的名聲,她厭惡至極。
攤販老板聽了王鶯鶯一席話,他是愣怔片刻,隨後道:“真是看不出來,姑娘也是性情中人,好個性。”
誇了王鶯鶯後,這攤販老板才娓娓道來這其中不為人知的細枝末節:“這任俊是讀書人,自是聰明得不得了的。他如何不知道問題根源出自誰身上,可他一個文弱書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算知道,又能怎麽做呢?”
“就像我方才說的,他那條腿,就是當日被趙員外逼著退親,他寧死不從,被趙員外命人活生生打斷的。可不止是這樣,他是被活生生打得昏死過去,被逼著摁的手印,被逼退婚。”
“他命大,沒死,保住一條命,隻是那腿,也從此瘸了。”攤販老板也不求王鶯鶯能理解,他隻是將真相告知,至於剩下的,就不是他該操心之事。
對於攤販老板的解釋,王鶯鶯是沉默以對。
她隻是想起來,人孤立無援之時,是真的會絕望。
不是誰都跟她一樣,在絕境之時,能幸運地遇見阿玥這樣的救世神。
攤販老板見自己似乎說服了王鶯鶯,他是往周圍看了看,確認沒什麽問題後,他才說:“聽說任俊家的宅子之所以起火,父母之所以死於火災,全是那趙員外與張員外所為。”
壓低了聲音,隻用幾人能聽到的音量說話的攤販老板,很是謹慎。
溫玥三人聽了攤販老板這話,這語氣,這態度,便知接下去的話,才是重頭戲。
攤販老板見溫玥三人也來了興趣,他更覺上頭,“那張員外的公子瞧上趙員外的千金,張公子非趙小姐不娶。這張員外老來子,對這張公子極寵極縱容,自是有求必應。”
“於是,這張員外找上趙員外,兩人也不知怎麽商談的,總之一拍即合。然後便有了任俊家起火,父母雙親死於大火,任俊一無所有,後被逼退親等一係列的事。”
“正所謂事出巧合必有貓膩。”攤販老板聲音再次壓了壓,“不過凡事講究證據,至於真相是不是這樣,我們這些局外人可就不得而知了。隻有作惡多端的人,才知道。”
攤販老板還要說點什麽,一抬頭便見有客人來了,他忙丟下話起身:“三位客官,你們慢用,我來客人了,就不招待你們了。”
溫玥三人喝著熱茶,吃著各類野味烤串。
三人雖未語,但都猜到任俊身上的事,八九不離十是人為。
三人吃了野味烤串,付了錢,又在熱鬧喧嘩的燈會上逛了許久,才意猶未盡的回客棧。
燈會不僅熱鬧,還大得離譜,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頭。
溫玥三人早早就出門的,可這一路逛下來,也不過隻走了燈會三分之一的路。
這還有三分之二的路,需要她三人繼續探索。
這元宵燈會尚未開始,便已經如此熱鬧繁華。
實在是不敢相信元宵佳節當日,該是怎樣一副之景。
與溫玥三人這邊的其樂融融比起來,那邊已經出城,且走了一段路程的徐氏這邊,卻是烏雲籠罩,氣氛凝重,像是隨時將會爆發大地震一般。
在溫如瑾獨斷專行的安排下,本該是在江山鎮過完元宵再啟程的他們,也沒個周密計劃,便火急火燎的趕著出城。
出城後,便一路朝南,朝著嶺南之地的方向趕路。
為了甩掉溫玥三人,拉開與三人的距離,一路未停。
哪怕是到了飯點,也沒停下馬車準備吃食。
這一路快馬,早就把江山鎮遠遠地甩在身後,一點蹤影也看不見。
隻是遠離了這江山鎮,一路過來,路上都沒有人家戶。
溫如瑾原是想著繼續往前,看看能不能好運碰見人家戶,也可借宿。
隻是一路來,夜深露重,也不見零星的燈火。
沒有辦法,溫如瑾隻能在這荒郊野外找個可落腳之處,在野外修整一夜。
趕了這麽久的路,徐氏等人已經又累又餓。
馬車一停下,徐氏與三個兒媳便立即下了馬車,朝牛車走去。
等他們摸黑將牛車上的破布掀開,準備點燃火把照明,然後準備晚飯。
誰料,破布掀開,她們摸黑摸索半天,隻摸到一個個空空如也的破簍子。
徐氏不信邪,她又摸索了一陣,才終於敢確定那滿滿當當牛車上的物資,早已被溫玥換下。她們得到的,隻是一個空殼子牛車。
知道真相的徐氏,氣得那是渾身直發抖,氣得怒不可遏,“溫玥,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般無情無義,上天絕不會饒了你的,你早晚會遭報應的!”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