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玥聽了,她從宋景於手裏接過茶,“這個位置,人人擠破了腦袋想要。怎麽到你這裏,你就半點不心動,跟拿了燙手山芋一樣?”
“你現在不好嗎?坐擁天下,子民都是你的,隻要你一聲令下,整個國家都要為你顫抖。”
“我若是你,才舍不得交出來呢!”
宋景於聞言笑得清風朗月,“我本就無心於皇位,從前爭,隻是為了一口氣,為了證明自己也可以,為了所遭受的不公平對待。”
“憑什麽給我萬千寵愛,卻不給我皇位?反倒是那平庸之輩,輕而易舉便萬人之上?”
後來才知道,他根本不需要那麽賣力。
這一切本就屬於他,本就該是他的,隻是被惡人竊取罷了。
多虧了溫玥,他才能知道真相。
“我如今已經得償所願坐上這個位置,體驗到權利的至高無上後,就更懷念從前逍遙自在的生活。”宋景於抿口茶,神情很是懷念。
“再等等。”溫玥知曉宋景於真心實意,她也不藏拙掖著:“我才到嶺南之地,剛處理了一批渣崽。”
“下一步計劃,還待開展。”
宋景於聽了,心下了然。
他知道,離她回來,隻近不遠了。
他都等了那麽久,再等等也不要緊的。
他也並非在溫玥這裏謀好感,而是真的表達自己的所感所想,他真的懷念從前的日子。
做個閑散王爺,肆意快活。
而不是像現在,忙得跟轉動的陀螺一般,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時刻。
做君王,委實累。
這短短幾個月,他都日漸蒼老憔悴。
還有一個原因——
在他內心深處,他渴望溫玥早日回京,早日接手女帝之位,他也好日日能得見她一麵。
他很是想念於她。
隻是這份念想,不能提及。
等溫玥成為女帝,他便做個閑散王爺,常伴她左右,陪她守著她的江山。
如此,便足矣。
候在一旁的彭明憲聽著宋景於的話,他低著頭不曾抬起來,可心裏卻泛起嘀咕。
父皇怎會說這種話?
這不像父皇,太違和了。
父皇出生就是太子,可謂順風順水,何須去爭去搶什麽?
這談話,實在是怪得很。
難道,父皇身上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而這秘密,被擅巫術的溫玥拿捏?
從而導致父皇對溫玥言聽計從,甚至是連皇位和江山,也拱手相讓?
若真是如此,便能理解了。
不然以父皇那般聰明的擅帝王之術的人,又怎會被溫玥這種隻會打仗的‘莽夫’所蠱惑。
隻是,確定父皇沒事又如何?
他的皇姐皇妹皇兄皇帝們,全都死絕了。
他這個活口,又是個太監。
一國之君,不可能是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