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鳩占鵲巢者,自然是大義凜然選擇了交出兵權虎符保住將軍府一族,並喝下天子賜下的毒酒。”溫玥高坐於馬背之上,講述著話本故事的她,眉心一點紅,宛如墜落凡間的仙人。
她口吻平靜,語氣平淡。
“那鳩占鵲巢者,既然能奪舍奪走那小嬰兒的氣運,自是會些巫蠱之術的。”溫玥低眉垂眼,將溫家人的反應盡收於眼:“為了讓自己能活下去,鳩占鵲巢者用了禁術。”
u0027“她用這禁術,從異世召喚而來一縷魂魄,替她暫時控製被她所奪的身體。至於她自己,則是留在那具身體裏休養生息,滋養自己因為用了禁術而遭反噬的靈魂。”
溫家人與百姓們,皆以為這是將軍府的故事。
可似乎聽到這裏,又不像是將軍府的故事了。
倒像是一個,糅合了將軍府故事,與旁的故事集一體的。
但無論是什麽,無疑是精彩的。
百姓們聽得入了神,溫家人亦如此。
難得默契的,都想聽聽這個故事的後續結局。
“那被從自己生活的失控召喚而來的魂魄,被鳩占鵲巢者蒙騙在鼓裏並不知情。一心以為她已經死了,借鳩占鵲巢者身體死而複生的她。為了報答鳩占鵲巢者的再生之恩,於是便代替鳩占鵲巢者,保護和照顧那被流放的家人們。”
溫玥明明是在向眾人講述她的故事,可她表現得實在是平靜如水。
“流芳路上,那縷異世亡魂為了報恩,忍受著百姓們的辱罵,通路流放的家人的欺辱。而那被她保護和照顧著的家人,卻是對她所遭受的一切,袖手旁觀。”
“可即便是這樣,那縷異世亡魂,卻是沒有任何怨言,隻為報恩。”溫玥說到這裏,她稍作停頓,緩和了呼吸後繼續道:“那縷異世亡魂,在屬於她的世界裏,是能人異士。”
“她能穿梭,去到任何想去之地。她便利用這一能力,幫助那蒙受不白之冤的將軍府洗刷冤屈,還他們清白。可在那群人冤屈得意洗刷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與那縷異世亡魂劃清界限。也是那時,那縷異世亡魂才知道,從始至終,那家人都知道她不是他們的女兒。”
百姓們聽到這裏,心都揪在了一起。
這異世亡魂,實慘。
溫玥還在說:“也是這時,那異世亡魂才知道,她隻是替代品。那鳩占鵲巢者並未死去,一直就在她的身體裏,隻等著羽翼豐滿,涅槃而歸!”
“鳩占鵲巢者見事跡敗露,也就跟異世亡魂徹底鬧掰。也是那時,異世亡魂才知道,在屬於她自己生活的世界,她根本就不會死。是鳩占鵲巢者,強行將她召喚而來。”
“隻是因為……”溫玥笑得涼薄,“在那些被鳩占鵲巢者鎖定的替代品裏,異世亡魂是最強的那一個,也是鳩占鵲巢者最為滿意的那一個!”
百姓們怒了。
對於這個過分至極的鳩占鵲巢者,心疼那個被蒙在鼓裏耍得團團轉的異世亡魂。
溫玥始終平靜,她口吻平淡繼續道來:“將軍府的人絲毫不知他們冤屈得以洗脫,是異世亡魂的功勞,他們一心隻想和異世亡魂斷絕關係,尋找鳩占鵲巢者。”
“後來,他們便分道揚鑣了。”
“後來呢?”有百姓發問,若這就是結局,那簡直是太便宜鳩占鵲巢者和那忘恩負義的將軍府一家了!
“後來呀……”溫玥知道故事沒完,她必須講完。
可是這個故事,本來就沒有結局,結局是人定的。
“後來他們再見的時候,便是那家人與那鳩占鵲巢者重逢,一同來討伐那異世亡魂。”溫玥腦海裏,無數畫麵在腦海裏閃過,如走馬觀花般。
“他們作為知情者,明明知道那異世亡魂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明明知道異世亡魂為了他們,付出多少真心。可他們並不領情,他們就像是被屎糊了眼睛。”
溫玥這話說得不好聽,但話糙理不糙。
百姓們亦是讚同溫玥這糙話的,很明顯就是那將軍府的人,忘恩負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