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軒跟著冷紹去了城外刺探敵情,冷離來到軍營的營帳裏,她看著滿營帳的醫藥,也算是放心了。
穩坐在軍營裏的軍醫錢畚,留著山羊須,永遠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他見到冷離,心裏甚為歡喜,他向來喜歡與有相同愛好的人探討醫術和毒術,對此更是樂此不疲。加上冷離又是燕王身邊紅人,被燕王留在營帳中,可見關係非比尋常。他本就為人圓滑,立刻起身來到冷離的身邊,他非常諂媚的笑著作揖:“冷公子,您怎麽來了?”
冷離微微頷首,她淡淡的打量著錢畚,他我五十歲左右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滑頭和世故。可是之前交代給他的事情,他辦得非常不錯,而且謹慎。
她麵無表情的說道:“嗯,我隻是隨便轉轉。”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她在心裏幽幽的想著。
錢畚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他隻是很好奇冷離的醫術,他湊到冷離的身邊諂媚的笑著:“冷公子,不知道你師承何處?”
冷離斜了他一眼,示意他靠的太近了。錢畚這才意識到什麽,他往後收回了自己的身子。可是他剛剛站到冷離的身側,見她肌膚細膩光華,下巴上又沒有胡渣,她不是太監就是女人!
冷離清冷的眸光慢慢悠悠的落到他桌子上的醫書,她淡漠的答道:“我沒有師傅,我也不會醫術,我隻會用毒。”說著她狠狠的瞪了錢畚一眼,她知道錢畚已經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給了他一記無聲的警告。
錢畚是聰明人,他立刻會意。隻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聽到冷離的身影,看著她不帶溫度的眼神,他就感覺有一種墜入冰窟的感覺。
他不禁顫抖了一下身子,冷離犀利的目光掃來,果然好冷啊!
“錢軍醫,我來拿凍瘡膏了。”簾外響起脆亮亮的一個聲音,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從外麵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錢畚一見到是他,立刻罵道:“臭小子又是你,我這沒有凍瘡膏了。”
石頭見錢畚滿臉的拒絕,他向來是直來直往的脾氣,也不會拐彎抹角,而且錢畚又當著冷離的麵給自己難看,他臉皮一紅,“你是軍醫,救死扶傷是你的義務,趕緊給我藥!快點!老王頭可還等著呢。”
錢畚幽幽的瞪著他,沒有想到這個石頭被逼急了說話還算是有些分量,可是他也是有脾氣的人,更何況這些日子天氣陰冷,凍瘡膏早就沒有了。
石頭見錢畚一副就是不給的樣子,記得有些惱火,他吼道:“老王頭的手凍傷了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做飯,我不管你必須趕緊給我,不然我就不走了。”
冷離沒有想到他居然打破撒滾起來,失聲一笑,她問道:“你叫什名字?”
石頭並不知道冷離是女扮男裝,他眨眨眼睛,長這麽大他都沒有見過長得這麽漂亮的“男人。”良久,他才磕磕巴巴的說道:“我叫,我叫石頭。”
冷離滿意一笑,她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一個圓缽,這是她自己親自調配的凍瘡膏,對治療凍瘡有奇效,她將圓缽扔給了石頭,淡淡的說道:“拿去吧。”
石頭將圓缽接住,他感激的看向冷離,嘴裏激動的說著:“多謝公子,謝謝公子。”
冷離淡淡一笑,“快回去吧。”
“哎。”石頭非常高興,拿著圓缽就走出帳篷。
錢畚看著石頭遠去的背影,努努鼻子,“臭小子,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居然敢頂撞我。”
冷離也不知道錢畚為何對石頭這麽反感,她也沒有問。
就在二人沉默的時候,一個滿臉髒兮兮的士兵從外麵衝了進來,他高盛嚷嚷著:“錢軍醫,錢軍醫,不好了,你開去看看吧。”說完他拉住錢畚的手腕就往外麵走,錢畚是一個學醫的,哪裏向他們五大三粗,力氣甚大,他苦叫連天,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地。
錢畚也猜到是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他急著指著桌子喊道:“我的藥箱,我的藥箱。”
冷離見他已經被拖出了帳篷,她走到桌子上背起藥箱,追了出去。她一路來到士兵居住的帳篷,錢畚半跪在床邊,小心翼翼的查看著躺在床上的昏迷士兵,臉上陰雲密布。
冷離還是第一次來到士兵住的帳篷,帳篷很大,裏麵鋪著通鋪,燃著五六盆炭火,偶爾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迸發出星點的火花。
冷離放下藥箱走到錢畚的身邊,他捋著自己的山羊須,臉色一沉,“他今天都做了什麽?”
守在士兵身邊的其他人,想了想說道:“他是負責真個軍營用水的士兵,他打完水回來就這樣了。”
錢畚自己一時間也沒有個什麽主意,他看著冷離,低聲詢問道:“冷公子,你有什麽看法?”
冷離垂眸,她看著士兵蒼白如紙的臉,雙唇卻是紫黑色,看樣子是中毒了。隻是這人呼吸非常的順暢,卻不見任何蘇醒的跡象。
冷離將手指按在士兵的脈搏上,連脈搏都是正常的,根本就看不出是中了什麽毒。
她黛眉一蹙,幽幽的搖著頭,這毒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錢畚緩緩起身,他打開藥箱,從裏麵拿出一個布包,放在床上展開,裏麵是排列整齊的銀針。
錢畚拿出一直銀針,他讓其他人將士兵的上衣脫掉,然後在他的身上的穴道紮了下去。一根兩根,直到士兵被紮成了一個刺蝟,人仍舊沒有蘇醒。
錢畚拿著最後一隻銀針,喟歎道:“這已經是最後一隻了,如果還不成功,他隻有死路一條了。”
在場的每個人顯得非常的緊張,他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錢畚手中的銀針,看著他將此針刺進男子的百會穴。
良久,士兵唇瓣上的紫黑色漸漸褪卻,人也蘇醒了過來。
錢畚立刻問道:“感覺怎麽樣?”
士兵張了張嘴吧,他咽著口水,看起來非常的口渴,他的戰友立刻拿來一杯溫水給他,可是士兵一見到水就變得非常緊張惶恐,非常的抗拒。
大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個端著水杯的士兵更是一頭霧水。
冷離和錢畚相視一眼,錢畚接過水杯,用銀針在裏麵攪動了一下,銀針沒有任何發黑的變化,床上的士兵這才鬆了一口氣,一下子喝了三杯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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