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門口,馬車周圍擠滿了人,各種議論聲激起了一片麻雀。
在一片吵鬨聲中,田三娘揉了揉刺痛的脖梗,艱難的睜開了眼皮,睜眼便是村裡的妯娌親戚恐懼驚異的臉。
她猛然瞪大了眼睛。
她沒死!
田三娘抬起頭環顧四周,沒有發現楚珠珠的身影。
她立刻踉踉蹌蹌的衝出了馬車,哭著撲倒在一個嬸子的懷裡。
田三娘舌頭上的傷口被牽扯著鑽心的疼,可她依舊尖叫著,
“張嬸子救命啊!楚珠珠把柳十三給捅死了,要不是我命大,現在也被她殺死了!”
眾人嘩然,卻紛紛閉緊了嘴。
鎮北侯府權勢煊赫,說鎮北侯府的姑娘殺人,他們命還要不要了!
“田三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管理柳家村的族長撥開人群,走到馬車麵前,探頭看到馬車裡的屍體,眉頭深深皺起。
馬車裡的柳十三滿身鮮血,死不瞑目。
族長早在十幾年前就是舉人,在十裡八鄉素有聲望,眼中容不下一顆釘子,極其重視家族名望。
田三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摸著被割裂的嘴巴恨恨道,
“我撞見楚珠珠這個小賤人和柳十三勾勾搭搭,她急了眼,就想把我們都殺了!”
族長訓斥,“胡說八道!楚珠珠是鎮北侯府的姑娘,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田三娘急急道,“千真萬確,柳十三手裡還有楚珠珠繡的鴛鴦香囊!”
族長一愣,一旁侍奉的小子手腳麻利的爬進馬車,果然發現了一個香囊。
香囊繡線精致,用料華貴,上麵還有楚珠珠的名字。
眾人見當真有物證,頓時騷亂起來。
閨中女兒的香囊可是私密之物,更何況上麵還繡著鴛鴦。
定然是給情郎佩戴的。
“楚珠珠如今可是官家姑娘,怎麼會做出這種醜事!”
“柳十三從前天天跟在楚珠珠屁股後麵,好多人都看到他們膩歪了!”
“嘁,我早就看出來了,那丫頭,真是不檢點。”
柳家村幾個長舌婦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般,七嘴八舌的說著,你一言我一句,把楚珠珠和柳十三的私會過程描述的繪聲繪色。
見眾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田三娘垂下頭,得意的笑了。
這香囊是如嫣命令楚珠珠做的,早就拿出府被柳十三藏在了懷裡。
本想讓柳十三拿著香囊去鎮北侯府大鬨一場要名分,以此逼迫鎮北侯府處理楚珠珠,沒想到柳十三就這麼死了。
但是死了又如何,她田三娘既然大難不死,就說明老天爺站在她這邊。
今天,就算楚珠珠這個小賤人死不了,她的清白也休想保住。
這樣想著,田三娘哭得愈發賣力,
“柳十三和楚珠珠早就有了首尾,這次我也是被逼無奈,才讓柳十三做了車夫,
怎成想楚珠珠為了保住榮華富貴,想把這件事徹底隱瞞起來,於是暴起殺人,族長,你可要給我作主啊!”
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族長眼中閃過厭惡,“楚珠珠現在何處?”
田三娘搖頭,“我不知........她定然是逃跑了!”
族長重重哼了一聲,對楚珠珠的印象差到骨子裡。
若不是做賊心虛,她跑什麼。
族長道,“這件事先上報鎮北侯府,楚珠珠現在不是柳家村的人,老夫也不能輕易處置了他。”
田三娘嘴角克製不住的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