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棠唇角含笑,垂著眼皮不疾不徐地說道:“薛師兄,還要我請你嗎?”
一聲清醇的低笑聲傳來,薛青末從一側走出,緩緩落座在客位,端起茶喝了一杯。
“上好的普洱生茶,我記得你以前就喜歡這個味道。”
看到薛青末,陸棠發自內心地笑了。
“師兄真是貴人事忙,在京城這麼久,都不說時常來看我。”陸棠斜睨他一眼,抱怨道。
薛青末一笑,“你知道的,大師兄看你看得比較緊,我抓不到機會啊,他擔心我把你帶壞。”
說起這個,陸棠露出無奈之色。
二人之間也不知道有什麼矛盾,好好的師兄弟鬨成這個樣子。
以前三個人在山裡多要好,陸棠難以相信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就那麼在眼前出現。
哪怕親眼看到了。
這次方聞洲和薛青末為了尋找她難得平和一次,這件事許晏舟也同她說了。
許晏舟將痕跡掩蓋得很好,若非他報信,二人一時半會可能還發現不了。
也因為這件事,方聞洲和薛青末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一直以為許晏舟出神武將世家,又在邊關抗擊岐人數載,是個實打實的粗人,卻根本沒想到他心細如發。
且換了一身衣裳,整個人的氣質都同邊關之時不同。
回到京城,許晏舟氣勢內斂許多,心思也愈發深沉細膩。
這是在京城的生存之道。
薛青末說道:“許晏舟比那蕭知遠可強太多了,慧眼如炬,心思縝密,關鍵是對你有意,知道護著你。”
在陸棠麵前,他有什麼說什麼,完全忘記了陸棠是個女兒家。
於是當他看到陸棠臉頰泛紅,有些不自然之後,頓時睜大眼睛,隨即大笑起來。
“我師妹也有臉紅的時候!”
陸棠臉又黑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總不能是說她臉皮厚吧。
陸棠輕哼一聲,“喝不了好茶就彆浪費我的茶了。”
見到陸棠無事,薛青末也不多留,免得那煞星來了找他麻煩。
臨走的時候,薛青末說道:“你成親的時候就不必叫師父她老人家了,她說不來。”
人走了,陸棠卻悶悶不樂起來。
自從她回到京城,皇上便開始有意無意點許家,讓他們儘快提親。
許家提親的事已經準備了,卻一時不知道該去哪裡提親。
總不能直接提到新娘子本人這裡吧。
陸棠是希望師父能出山的,但是薛師兄如此說,那就是不可能了。
正鬱悶著,婆子匆匆跑了進來,“姑娘,長公主府的女官方姑姑來了!”
陸棠忙起身去迎。
方姑姑一身素衣,頭戴玉簪,掩不住一身氣質。
她進來後給陸棠行禮,說道:“郡主,長公主甚是想念,望郡主能去公主府陪伴殿下些時日。”
陸棠見她滿眼笑意,心中頓時感動又感慨。
長公主這意思,便是要以她娘家人自居。
這恐怕是師父她老人家的意思。
話說回來,師父為何不能來京城?
當日陸棠便搬入公主府,隻帶了琥珀一個人。
長公主看到陸棠笑的合不攏嘴,“我若不叫你,你也不知道過來是不是!”
她語氣親昵,帶著些嗔怪。
陸棠的手被她握住,笑著說道:“是棠兒的疏忽,以後定多來陪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