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知遠仰著頭怔怔看著陸棠。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陸棠背對陽光,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暈,儘管麵容在陰影中,卻如此耀眼奪目。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陸棠。
如今的陸棠,陌生又熟悉,讓他產生了極大的距離感。
起初他還發力試圖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而如今他卻發現,這個距離越來越大,逐漸成為他跨不過去的鴻溝。
他配不上陸棠。
他自嘲一笑,他一直認為陸棠一個庶女配不上他。
現在想想,當真引人發笑。
他失去的,不僅僅是一位妻子,而是整個未來。
蕭知遠落寞地回去了,從頭到尾都沒人注意到他,極大的挫敗感又一次充斥心間。
城外五千舊部一事就這麼解決了,五千人以最快的速度出發去了邊關,為國儘忠去了。
大抵是因為陸棠幫著解決了這件事,方聞洲沒有出現在城門,讓她撲了個空。
大師兄當真愈發狡詐了,他定然是料到自己會堵他,才避而不見。
陸棠滿心鬱悶地去了北辰王府,希望能從許晏舟那裡打聽出什麼來。
八卦是一方麵,另外一方麵,陸棠知道皇上對她的想法非常複雜,她希望有些東西能掌握在手裡。
即便無法利用,也能知己知彼。
奈何許晏舟也不知情,亦或者知情不說。
當夜,許晏舟艱難起身準備去休憩,他的身體忽然一頓,雙眸迸發出淩厲之色投向窗外。
隨即一道黑影出現在門口。
“倒是敏銳。”
聽到這個聲音,許晏舟放鬆下來。
“大師兄今夜造訪,有何貴乾?”許晏舟問道。
聽到這個稱呼,方聞洲的動作一頓,挑眉看向他,“叫我大司命。”
許晏舟心裡哼了一聲,改了口。
“彆明知故問,給我倒杯水。”方聞洲坐在外室桌前。
許晏舟給他倒了杯水,卻也不見他喝,心知他這是警惕慣了。
不喝還讓他倒水。
“大司命可是為了十萬陶家軍一事而來?”
方聞洲不置可否,他眸色沉下去,“陶雲傾不過是個引子,太過蠢笨被人利用罷了。”
許晏舟毫不意外,那種女人若是能直接導致十萬陶家軍覆滅,也隻能說鐵血大軍得稱呼浪的虛名。
“派去接觸陶雲傾的人,並非岐人探子,而是……”
他沾了茶水在桌麵上寫了兩個字,自己很快便乾涸消失。
許晏舟眸色沉沉。
皇叔!
“所以……消息也是他給的岐人?”
方聞洲頷首。
“這對他有什麼好處?”許晏舟蹙眉。
他想不通,因為皇叔並未傳出通敵叛國的消息,甚至在十萬陶家軍覆滅之後,暗度陳倉回了金陵。
回金陵自然是知道沒有希望,因為許晏舟橫空出世,鎮壓住邊陲之城,強勢阻擋住岐人。
“斷你糧草的,也是他的人。”方聞洲語出驚人。
但隨即一想,就解釋得通了。
“皇上已經料到這一點,一直在暗中追查潛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