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很大,分了內場和外場,外場閒雜人多,跑馬的基本上都是一些閒散人士。
門口的賭台圍得水泄不通。
世家的公子小姐都走另外一邊進莊子。
沈薇寧皺著眉頭,她記得以前這個莊子不是這樣的。
自從這裡的賭台開設起來後,這裡就越發的烏煙瘴氣。
以前她對這些還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小姨說這個莊子是娘親的陪嫁,她現在就心疼得不行。
好好的一處山水之地,弄成了現在的這幅烏煙瘴氣的樣子。
潘文嫣轉頭就看到沈薇寧臉上的不悅之色,“寧妹妹,你是不喜歡這裡嗎。”
還不等沈薇寧否認,她繼續又自顧為沈薇寧向陶夢熙解釋。
“陶四小姐彆放在心上,我妹妹在家小,家中寵著,是嬌憨了些,其實沒有壞心思。”
陶夢熙正在選馬,潘文嫣不說她還沒注意到這邊。
轉頭她看了一眼沈薇寧,麵上看不出一絲彆的情緒,隻是笑著應道。
“是我不好,本來是約著賞花的,現在卻來了馬場。”
“我兄長帶了幾個同窗來玩,想要玩馬賽,這才叫了我來。”
“好薇寧彆惱,知道你喜歡聚芳齋的胭脂,掌櫃的給我留的珍珠粉,就送給你賠罪了!”
陶夢熙說得親真意切,一時間馬棚裡的人都看了過來。
現在人還不多,但是在這裡選馬非富即貴。
沈薇寧一句話都沒有說,卻被三言兩語架上火烤。
好似全然都是她一個人的無理取鬨。
沈薇寧隻覺得一股熟悉的感覺席卷全身,好像大家的眼神都是一把把小刀飛向她。
“夢熙,我不是……”
她張口想為自己辯解,卻又感覺所有的話語都堵在喉嚨口。
潘文嫣挽起沈薇寧的胳膊,“寧兒,你和陶四小姐最為要好,她都這樣說了,可不能落她麵子呀。
“我沒有……”沈薇寧此時漲紅了臉,眼圈也微微泛紅。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她難掩羞愧。
正在選馬的另一個貴女離她們不遠,聽到幾人對話。
將馬繩往身邊的丫鬟的手中一扔。
聲音中更是不加掩飾的譏諷,“沈小姐,京城這麼大,西郊遊湖,東郊賞花,哪兒不能去,何必這麼委屈非要來馬場。”
她的下巴一揚,恍然道,“我知道了,怕不是知道了榮安侯世子要來,才巴巴地來的吧。”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就是,遮遮掩掩真是小家子氣。”
她是周侍郎家的千金,祖母是榮安侯的長姐,她還要喚世子一聲三叔。
馬棚裡的人不多,但是聽到的無不掩著袖子偷笑。
衛國公府和榮安候府的婚約大家都知道,但是這麼不知廉恥地偷看哪裡像一個世家貴女的做派。
“我才沒有看他!”沈薇寧從來沒有這麼一刻覺得這樁婚約就是恥辱!
她推開潘文嫣的手就跑了出去。
陶夢熙立刻給潘文嫣使了個眼色。
她好不容把戲台都搭好了,角兒可不能跑了。
潘文嫣攔住跑出馬棚的沈薇寧,眼尾看到另一邊馬上的幾個青年,不留痕跡地側身,好讓兩人都能被看見。
“寧兒彆氣了,周姑娘也是嘴快,再者世子是你未來夫婿,你不看誰還能看。”
一番好似安慰的話,就像一把尖刀。
沈薇寧受夠了彆人的嘲諷似的眼神。
“都是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不樂意來馬場了!”
她娘親去世得早,府中又沒有什麼女主人,京中各府的宴會都沒有辦法給沈家下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