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兄不愧是聖上欽點的狀元郎,這詩,這意境,在下佩服!”
“來來來,咱們敬柴兄一杯!”
桌上一群人推杯換盞,恭維的話不要錢似的一筐一筐往外倒。
侯府世子,又是新科狀元,誰不想攀上這樣的高枝。
柴子良臉上的笑意淺淺,笑不達眼底,“各位兄台謬讚,柴某人愧不敢當。”
“在下還有要事,先行一步,今日我請,算是柴某的賠罪,菜若不夠,叫小二再上。”
柴子良走出廂房的時候,輕呼出一口濁氣。
隔壁的廂房已經空了,兩個小二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殘羹冷炙。
他和沈薇寧並不熟識,甚至沈薇寧在京城中都鮮少走動。
雖然說不上神秘,但也不了解其脾氣秉性。
若不是今日親眼所見,他還不知道原來他要娶回家的是這樣一個驕縱跋扈的主。
他特意派人去打聽了才知道,沈家沒有主母,沈家的三兄妹這麼多年都是靠著姑母才安然長大。
在馬場被她惡言相向的姑娘就是沈家姑母的女兒。
柴子良更是厭惡了兩分,對待有養育之恩的姑母之女尚且如此,可見其人品性不端。
……
從問星樓出來後,柴子良直接回了侯府,今日書社都沒有心思去了。
到家了才發現,姑母來府上做客。
姑母是父親的長姐,出嫁得早,其孫女才隻比他小四歲。
聽母親說過,姑母是京中男兒爭相求娶的貴女,甚至差點兒進宮。
可偏偏沒遇上好人,婚後姑母隨姑父去往任上,姑父才暴露真實秉性,花天酒地,整日留戀煙花之地,家中小妾一房一房地迎進門。
一個地方四品高官,卻死於馬上風。
如果不是姑母早與其和離回京,恐怕姑母和表兄這一輩子都要被釘在恥辱柱上了。
“侄兒見過母親,姑母。”
“子良回來了。”姑母柴氏臉上笑得和藹。
“時日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柴氏起身就要告辭。
“馬上就是暮食,大姐多留一會兒,吃了飯再走吧。”侯夫人起身挽留。
“不了,今兒治成休沐,曉兒也帶著孩子回來,好久沒有一家吃飯,今日我可不能缺席。”
柴氏的兩鬢斑白,但是精神十分地好,任誰也想不到她年輕時遭遇了多少的苦楚。
送走大姑姐,侯夫人才歎息道,“你姑母苦了一輩子,老了還要賠上臉麵。”
柴子良回想周家的幾個侄子侄女,好像沒有姻緣艱難的。
“我今日在馬場還見到了周菱周茁,還帶了一個我沒見過的,周菱叫他兄長。”
侯夫人點頭,“就是他,早就不知道是哪一輩的後生了,你姑母和離回京後和周家徹底斷了聯係,這孩子上個月求到了京來。”
“這樣的人還妄想因著你姑母的關係,求娶個京城姑娘,你姑母心軟應下了這麼個燙手山芋。”
柴子良在一旁坐下,“您還在操心姑母,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兒子。”
侯夫人以為自己的孩子在外頭受了氣,“誰膽子這麼大,還敢給你氣受不成。”
“您未過門的兒媳,沈薇寧。”
侯夫人懸著一口氣也默了一瞬。
“子良,這樁婚,是你祖父定下的。”
柴子良惱怒地皺起眉,“明明是定給父親的,當年這個親沒有結成就應該作罷!”
“您是沒有看到,今日在馬場,沈薇寧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兒子娶這樣的人進門做怨偶嗎。”
侯夫人邱氏看著他的樣子,除了心疼,也沒有其他的法子。
子良是她最得意的兒子,她覺得她兒子能匹配得上全天底下最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