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禾看了眼身後緊閉的大門。
隨後轉向沈薇寧,“寧兒,看到了嗎,有人還是要臉的,丟臉了她才會知道關門。”
沈薇寧忍不住笑了笑,“我知道了小姨。”
潘秋華看著兩人的笑臉,臉上的表情差點兒掛不住。
她轉而看向沈昱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璋兒,姑母是感念當年老夫人的收留之恩,才想著報恩沈家。”
“如果我存了私心,天打五雷轟!”
沈昱璋,“姑母,您不必如此。”
潘秋華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璋兒,姑母和嫣兒在國公府這麼多年,受了國公府的庇護才得以苟延殘喘,不然我們孤兒寡母早就魂歸九泉。”
謝青禾懶得看她那惺惺作態的樣子,當年在沈複的麵前是這一套,現在在沈昱璋的麵前還是一樣。
“既然表姑奶奶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這些年利用馬場應該賺得盆滿缽滿,賺到錢是表姑母的本事,可用了我姐姐的莊子,租子是不是要上交一份才行。”
潘秋華的眼皮一跳,“什麼莊子,謝姑娘可不好胡說。”
馬場明麵上的賬目都和她沒有關係,就是謝青藜有通天的本事也查不出來與她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兒她鬆了一口氣,“謝姑娘,府中登記在冊的田莊鋪子,每個季度都有管事送來賬冊,我都會給璋兒過目。”
“是賺是虧,璋兒都清楚。”
“是嗎,可我怎麼今日在馬場看到周媽媽和莊子上的管事相談甚歡。”
謝青禾今日不是無故去的馬場,她是在珍寶閣偶然聽到,現在京城一些貴夫人通過馬場放印子錢,利錢高達三成!
這已經不是單單找死了,是拉著整個謝家和沈家陪葬。
她的眼微微眯起,“潘秋華,難道你不知道放印子錢是要殺頭的。”
“你口口聲聲沈府給了你棲息之地,可你就是這麼報答沈家的?”
沈昱璋不可置信地看向一直敬重的姑母,“您放印子錢?!”
“不……”
潘秋華的話還沒有說完,又被謝青禾打斷,“姑奶奶不必著急否認,我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馬場設賭之人比你聰明,蛛絲馬跡都指向你,今日若不是被我揭穿,而是被他人揭穿,你覺得沈府會遭遇什麼。”
謝青禾冷冽的麵色幾欲崩裂。
沈昱璋的死是數罪並罰,除了刺殺皇子,更有涉賭,涉私,每一項都是滿門抄斬的罪。
後來連累得寧兒隻能將希望寄托於那樣的人渣身上。
潘秋華的臉色更是白了好幾分,“謝姑娘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謝青禾的眸子沒有什麼溫度,“你不過量著沈複不會查你的私賬才會膽大妄為。”
“可是好巧不巧,聚福莊是謝家的錢莊,我一查便知。”
潘秋華這下慌亂的抖了抖,“璋兒,姑、姑母……”
“姑母全是為了嫣兒!嫣兒比寧兒還要大上好幾個月,她快十八了,在這個京中,我不給她掙點兒嫁妝,日後她在婆家怎麼抬得起臉來!”
像是覺得自己的理由情有可原一樣,她連忙抓緊沈昱璋的衣袖。
“璋兒,姑母從來沒有想過害沈家!姑母隻是想給嫣兒賺點嫁妝錢。”
沈昱璋有些動容,姑母一輩子沒有嫁人,走入歧途也是為了文嫣。
“姑母,您要是為了嫣兒的嫁妝,告訴我就是了,怎麼能做這種殺頭的事。”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母親留下的嫁妝,父親已經說過了,半數歸寧兒,剩下的半數我和昱瑄平分。”
“這種事不能再做了,都料理乾淨,以後嫣兒的嫁妝我來出。”
???
他要把她的嫁妝送給潘文嫣??
謝青禾饒是再自持冷靜之人,也好懸一口氣下不來。
沈昱璋小時候知進退,明事理。
怎麼十五年不見,好好一個孩子成了這幅模樣。
沈薇寧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大哥。
“她們做了這樣的事,你不把她們扭送官府,還想把娘親的嫁妝給潘文嫣?!”
謝青禾唇角抿成一條線,眸底已是冰涼一片。
她伸手牽住沈薇寧,“沈昱璋,你娘的嫁妝你不用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