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市,中午黃海川依然在金都酒店吃飯,給路鳴打了電話,黃海川在包廂裏等著對方過來,調到望山以後,和路鳴一起吃飯的機會也不多,中午沒什麽應酬,要在南州吃了午飯再走,黃海川也沒忘了將路鳴叫出來一起吃。
何麗咖啡廳被砸的事,黃海川提了一下,詢問著路鳴是否確定是陳達飛請人幹的,路鳴沒主動跟他說,黃海川從何麗那裏聽了之後,卻也是記在心上。
“黃書記,這事基本上能確定是陳達飛幹的,隻不過為了這麽一檔子小事去抓陳達飛的話,我之前就考慮著是否得不償失,所以當時也隻跟何麗說了這事,抓不抓,看何麗的意思,而且我想何麗應該會征求您的意見。”路鳴說道。
“陳達飛同何麗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兩人壓根就不認識,你說他請人去砸何麗的咖啡店幹嘛,所以非要解釋的話,也唯有一個解釋。”黃海川看了看路鳴,“那就是陳達飛想通過這事來試探什麽,但何麗一個女人家,做著點小本生意,過著悠哉日子,身上又有什麽好讓他試探的?所以你說他最終目的是指向誰?”
“黃書記跟我想到一塊去了,要是黃書記您還在南州,這事就該好好查下去,但現在您調到望山了,要查這事有難處。”路鳴搖了搖頭,又道,“而且我有讓人暗中留意了一下,現在陳達飛也就成天吃喝玩樂,經常出沒鄧毅的那個會所,看來應該是沒再搞什麽小動作了,這可能也是您調到望山後,他就算暗中想要對您動什麽歪心思的話,也沒辦法幹嘛了,咱們要查的話,也沒太大的意義。”
“這筆賬終歸還是要記在賬上。”黃海川沉著臉,“這陳達飛,有時候你不將他放在心上,他偏偏能給你鼓搗出點麻煩來,這種人還真是不能輕易忽視了,就像一粒老鼠屎,總能壞事的。”
“那倒是,將來有機會得將他狠狠收拾一頓。”路鳴點著頭,眼下黃海川調走,他在市公安局的處境更不如前,這也是他在查清這事後,沒有輕舉妄動的原因,隻是一件小事,不值得大動幹戈,至於他們所猜測的陳達飛最終矛頭是直指黃海川,但這終歸隻是猜測,說明不了什麽,以陳家現在依然還有的影響力,要是僅就陳達飛指使人去打砸咖啡廳這種事將其抓起來,剛抓人就又得放了,黃海川現在沒表態什麽,路鳴相信黃海川同樣是因為其已經調走,如果再在這南州與陳家針鋒相對,隻會讓人詬病,而且何麗是黃海川的情人,光憑這點就見不得光,這或許也是黃海川沒有發難的原因。
兩人吃著飯,路鳴無意間道,“黃書記,常勝軍到了望山,好像有點出師不利?”
“是啊,出師不利。”黃海川無奈的笑笑,“剛來就栽了個大跟頭,我這臉上也沒有光彩。”
“這望山偏居一隅,沒想到官場作風也這麽彪悍,我看給常勝軍背後下套的,應該不乏有本地官員從中參與吧。”路鳴皺著眉頭,黃海川當時險些就考慮讓他到望山了,後來還是因為另有顧忌才作罷,路鳴在看了常勝軍初到望山的遭遇,也忍不住為自己捏了把汗,換成是他去,照樣栽跟頭,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栽跟頭,他也願意去,沒誰會跟頭上的官帽子過不去,再說還有黃海川的支持,他就不信最後翻不了身。
“現在的局長,是就地提拔的嗎?看來常勝軍以後在望山市局的日子也不那麽好過喲。”路鳴搖頭道。
“越是這種時候,可就越是考驗人的時候了。”黃海川微微一笑。
包廂門被推開,段明走了進來,不知道從哪竄桌過來的他,手上還端著酒杯,滿臉通紅,顯然是已經喝了不少了。
“呀,段明,你這大中午的跟誰喝了,瞧你喝得不少吧。”路鳴看到段明走路都有點晃的樣子,不由得笑道。
“哎,別……別提了,正在伺候省旅遊局那幫大老爺們呢。”段明大著舌頭講著,“那幫爺們可不好伺候。”
搖頭晃腦的坐下,段明睜著快閉上的眼睛,道,“海川,我說現在不是規定工作日的時間,中午是禁止公務人員喝酒的嗎,我看這規定就跟形同虛設一樣嗎。”
“規定肯定不是人人都能夠遵守,要能做到人人守規矩,那這太陽可就打西邊出來了。”黃海川笑道。
“瞧瞧,連你這個當書記的都這麽說,我看你們的很多規定啊,都跟放屁一樣。”段明搖頭說著。
“段明,你這是快醉了吧。”路鳴看了段明一眼。
“還……還沒醉呢,這不是知道你們來吃飯,怎麽著也得過來和你們喝一杯嘛。”段明咧嘴笑道。
“段明,我們可不能喝,你剛說規定跟放屁一樣,我正要跟你說,我和黃書記可是守規矩的,這工作日,非必要的應酬,我們可不敢喝酒。”路鳴笑了笑,“這酒還是你自個喝了,不過我看你也別喝了,免得等下直接倒了。”
“路局,你這是小瞧我了不是,我酒量有那麽差嗎。”段明拍著胸脯,看似喝醉的他,思維卻又是跳得比誰都快,話題一下子就瞬移了,“海川,過年回寧城不,我們在寧城投資的酒店,想選擇在過年開業,到時候還想請你以私人身份去捧場呢。”
“過年應該是會回去。”黃海川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父親還在寧城,母親到時候也要回去,他估計還得回寧城過年,況且每年如果沒別的事,基本上也隻有過年那幾天才會回寧城,一年就一次,有機會的話也該回去走走。
“那好咧,到時候要是有回去的話,酒店開業那天你方便過去吧。”段明笑道。
“如果有回去,自然是去給你捧場。”黃海川笑著點頭。
“那到時候就等著你大駕光臨了。”段明聽到黃海川答應,滿臉笑容,說他喝醉了,分明又清醒著。
三人說說笑笑聊著,段明還得回去招呼旅遊局的人,坐了一會又屁顛屁顛的離開,路鳴和黃海川又坐了十多分鍾,這才離開,黃海川徑直返回望山市。
車子在高速上疾馳著,黃海川的目光不時隨著那飛奔的車子跳躍著,穿梭於道路兩旁的風光,當眼前的風景開始變得層戀疊嶂,山川風光綿延不絕的映入眼簾時,黃海川便知道進入了望山境內,望山望山,遠望是山,近望還是山,望山這個地名,或許也由此而來吧,黃海川心裏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