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星崎雪奈的房間離開後,秋宮月和八司吉水,就聽到分部各處傳來了激烈的戰鬥動靜,其中時不時夾雜著慘叫聲和怒斥聲。
暴動的殺手們開始進攻分部了,他們足足有一百五十多人,占據了絕對的人數優勢。
可分部這邊也並非不堪一擊,大概有三十幾個殺手沒有參與暴動,他們都是荒川文泰的死忠分子,同時還有十幾個家族殺手,加起來就相當五十餘人。
除此之外,分部中也有大量的工作人員,除去沒有戰鬥力的文職之外,剩下的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所以這是一場硬碰硬的戰鬥,不是一邊倒的屠殺。
也是因為殺手們都是專業的殺人犯,不懼怕戰鬥和死傷,換成普通人,根本就打不起來。
秋宮月帶著八司吉水趕往荒川文泰的辦公室,沿途就遭遇到多場戰鬥,子彈亂飛,甚至還有人掏出了手雷。
殺手們在執行任務時,一般很少動用槍械,因為動靜太大,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會用,反而很喜歡,因為省時省力。
想象的殺手戰鬥——拿刀互砍,互相隱藏起來找機會給對方致命一擊。
真實的殺手戰鬥——雙方各自占據有利地形,掏槍互射,互丟手雷,火力傾瀉。
所以除了高端戰力之外,正規軍能夠對普通殺手造成碾壓,就是這個原因——論打仗,殺手也是業餘的。
秋宮月和八司吉水小心翼翼躲避交戰的區域,但還是不免遭遇到敵人,拐角碰到兩個端著槍隱藏在角落裡的老六。
秋宮月的反應速度極快,在對付開槍前就拖著八司吉水往地上一趴。
砰砰砰!
激烈的槍聲幾乎在同時響起,子彈從兩人的頭頂上飛過去。
秋宮月沒有槍,隻能掏出飛刀往前一射。
兩個明顯才一星級的殺手手忙腳亂的格擋躲避,秋宮月已經貼著地麵飛撲過來。
兩個殺手沒有畏懼,反而掏出刀悍然反擊,不過三星和一星的實力差距太大,加上八司吉水衝過來幫忙,轉眼間兩個殺手就被乾掉了。
“咳咳……”
一陣咳嗽聲忽然引起秋宮月和八司吉水的警惕,兩人舉起撿來的槍對準過去。
隻見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個人,身上中了好幾槍,口中咳血,明顯已經重傷垂危。
“我……誰也不幫……為什麼……要殺我……”
傷者回光返照,對兩人喃喃自語著,很快就沒了氣息。
秋宮月和八司吉水放低了槍口,很明顯這是一個試圖保持中立的殺手。
分部中,有好幾個殺手試圖保持中立,獨善其身,不參與暴動也不幫助荒川文泰,可最終還是被卷入戰鬥。
可是在暴動的殺手們眼裡,你不幫忙,就是站在對麵,當然也連你一起打。
換成在荒川文泰的一邊,這些保持中立的殺手也是同樣的待遇。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中立者在這種環境下,兩頭不討好,下場就是被兩邊一起打。
秋宮月和八司吉水繼續前進,很快就來到荒川文泰的辦公室前。
這裡沒有發生戰鬥的跡象,一方麵是暴動的殺手們還沒有打過來,一方麵是他們想先清理掉小嘍囉,再集中力量對付荒川文泰這個大boss。
秋宮月走上前去敲門,隔了一會,一個聲音在裡麵響起:“誰?”
秋宮月回答道:“是我,新月。”
辦公室門很快就打開了,裡麵躲著三個持槍的殺手,都是荒川文泰的嫡係死忠。
等秋宮月和八司吉水走進來,其中一個殺手才驚詫道:“我還以為你已經提前跑路了呢,竟然還敢回來?”
秋宮月心說我當然想跑,如果不是被那隻燒雞給送回來,早就跑路了,現在想跑也跑不掉。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被星崎雪奈拉一把,那她們現在還被堵在山洞裡出不來呢。
秋宮月沒有回話,目光徑直看向辦公室一角的沙發。
隻見荒川文泰躺在沙發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
秋宮月吃驚道:“他受傷了?”
她之所以穿過交戰區域跑來找荒川文泰,是因為深信荒川文泰肯定知道離開分部的辦法。
如果對方昏迷不醒,那不是白來了?
一旁的殺手咬牙切齒道:“不是受傷,是中毒了,外麵那群卑鄙無恥的家夥,居然下毒。”
秋宮月忍不住瞥了對方一眼,那是看病人的眼神。
居然罵一群殺手卑鄙無恥,你確定那是罵,不是誇獎?
另一個殺手插嘴道:“還有長四郎,荒川大人那麼信任他,他居然暗中投靠外人,給荒川大人投毒。”
長四郎是荒川文泰非常信任的一個工作人員,居然也背叛了他。
可要是說起來,荒川文泰還是外麵那些暴動殺手的教官呢,有師生情誼,可是當他站在大多數殺手的對立麵時,彆說師生情誼,就算是父子情誼也沒用。
秋宮月沒空陪這三個殺手浪費時間,指著昏迷不醒的荒川文泰,對八司吉水說道:“去,給他兩耳光。”
“啊?”
八司吉水吃驚的瞪大雙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旁邊三個殺手也愣住的模樣。
秋宮月乾脆自己動手,走過去拎起荒川文泰的衣領,對準他的臉啪啪就是兩巴掌。
“你乾什麼?!”
三個殺手急了,連忙用槍對準秋宮月。
秋宮月鬆開荒川文泰的衣領,低頭緊緊盯著他。
荒川文泰的眼皮細微顫抖著,緩緩睜開了雙眼,茫然的看了秋宮月一眼:“新月?”
秋宮月壓抑著嘲諷的衝動:“荒川教官,現在沒時間讓你睡覺了。”
她很想用槍抵著荒川文泰的額頭,質問他為什麼要放任事態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
但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扯澹,還是想辦法逃命要緊。
荒川文泰從沙發上坐起來,用手捂著傳來陣陣疼痛的胸口,在辦公室裡環視一圈,問道:“外麵情況怎麼樣了?”
三個殺手下意識看向秋宮月,他們一直在辦公室裡保護中毒的荒川文泰,還不清楚外麵的戰況如何。
秋宮月澹澹道:“按我的估計,不用二十分鐘就能結束戰鬥了。”
雖然荒川文泰這邊戰鬥力不弱,但人數終究還是太少,最重要的是高端戰鬥力太少。
津雲真司那邊七八個三星殺手,荒川文泰這邊最多隻有兩個。
而作為最高戰力的荒川文泰居然還中毒,起到了負麵作用,這還怎麼打?
秋宮月估計二十分鐘就已經過於樂觀了,說不定外麵現在就快結束戰鬥。
聽到她的話,眾人臉色齊齊一變,又將視線落在荒川文泰身上,等他做出決定。
荒川文泰臉上露出了苦笑:“是我小瞧了津雲真司,竟然能夠買通我信任的人,給我下毒。”
每個殺手對毒都很熟悉,下毒也是暗殺的常見手段之一。
秋宮月忍不住問:“你中了什麼毒?”
荒川文泰用手按了按胸口:“應該一種全新調製的毒藥,專門針對心臟的,讓我難以運轉呼吸法,優點是效果很強,但缺點也有,生效的時間太長,容易被發現,”
見到荒川文泰還有心情分析毒藥的優缺點,秋宮月開口打斷他:“荒川教官,還有時間想這些,不如考慮考慮該怎麼逃跑,你是部長,應該知道一些離開分部的密道吧?彆告訴我沒有。”
其餘人也都用期盼的目光,遮遮掩掩看著荒川文泰。
他們專門跑來辦公室保護他,心裡未免沒有跟著他一起從密道裡逃跑的心思
被這幾雙眼睛盯著,荒川文泰很清楚,如果自己說沒有,那這些人就算不當場投敵叛變,也大概會找個理由把他丟下。
拚了命也要儘忠這種事不是沒有,但在現代社會已經很少很少了。
“當然有。”
荒川文泰的話令眾人心中鬆了一口氣:“我的毒一時半會解不了,那就先走吧。”
他毫不猶豫拋棄外麵還在為他戰鬥的下屬,抬手指著麵前沉重的辦公桌:“將這張桌子挪開,密道入口就在下麵。”
三個殺手十分勤勞,爭先恐後向前去將辦公桌挪開,下麵地板上果然有個拉環。
抓住後用力一拉,伴隨著生澀的摩擦聲,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出現了,一條階梯深入黑暗中。
一個殺手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作為照明,率先走下去。
另外兩個殺手準備去扶荒川文泰時,卻被他用強硬的語氣拒絕了:“不用扶,我還沒有到不能走的地步。”
兩個殺手隻好作罷。
眾人排隊下去時,秋宮月看著這密道入口的構造,忍不住問:“就沒有辦法恢複原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