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禦寺千鶴用失望的眼神盯著,許誠忍不住開口想要解釋:“我……”
“我知道。”
禦寺千鶴打斷他,語氣堅定:“我知道你沒有騙我,我相信你。”
許誠有些感動,畢竟他現在空口無憑,怎麼看都像一個騙子。
而禦寺千鶴已經好幾次無條件信任他,這換做是真正的親姐姐也未必能做到。
“為什麼我看不見呢。”
禦寺千鶴把手貼在鏡子上,明明隻隔一麵鏡子,她卻無法見到分彆十幾年的弟弟。
她忽然輕聲問道:“桐人,他有沒有在看我?”
“沒有。”
許誠瞥了一眼鏡子:“他一直在盯著我看。”
禦寺千鶴露出苦澀的笑容:“那你們還挺有緣分的。”
許誠見她的情緒似乎不太對,正要勸幾句,就見到禦寺千鶴自己振作起來了,臉上的失落和傷心一掃而空。
畢竟是成熟的老阿姨了,又是特殊反應部隊的總隊長,一點小場麵根本不會讓她情緒失控。
“小光,描述一下桐人現在的狀況。”
許誠把禦寺桐人的情況給禦寺千鶴描述一下後,就見到她的眼神陡然淩厲起來,黑眼圈也擋不住淩厲的目光。
禦寺桐人現在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具屍體,慘白的皮膚,毫無生機的漆黑雙眼,還有自然垂落的手腳。
所以在聽完許誠的描述後,禦寺千鶴才會一臉憤怒,放在洗手台上的手下意識用力一掐,把大理石洗手台掐裂開。
“我們應該先想辦法把八遲鏡從我體內取出來。”
許誠勸說道:“才能查清楚你弟弟為什麼會出現在八遲鏡裡,你不知道你弟弟當年的死因嗎?”
禦寺千鶴沉默了幾秒,才低聲道:“我說桐人過世了,其實隻是一個借口,差不多十二年我就與他分開了,不清楚他的狀況,才會說他已經過世。”
說完,禦寺千鶴又抓住許誠的手,拖著他離開洗手間。
“走,我知道一個人或許可以幫助我們。”
許誠聞言隻能跟在她身後。
兩人坐上跑車,禦寺千鶴一踩油門,跑車轟鳴著駛上馬路。
許誠這次沒有勸她慢一點,他現在可以用炁覆蓋全身,就算出車禍也不會死。
“小光……”
禦寺千鶴一邊開車,一邊低聲道:“抱歉,我之前騙了你。”
許誠扭頭看著她的側臉:“騙了我什麼?”
“護國會。”
車外的霓虹燈,在禦寺千鶴的臉上飛快閃過,顯得陰晴不定:“我其實知道護國會是什麼組織,但我卻騙你說我不知道,對不起。”
許誠驚訝道:“為什麼要騙我。”
“因為禦寺家,曾經是護國會的一員。”
許誠大吃一驚,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震驚之意。
禦寺千鶴的家居然是護國會的一員,那她接近自己,難道是……
不對,雙方接觸的時候,自己還沒有和護國會產生敵對關係呢。
何況她說的是曾經的一員。
許誠很快就冷靜下來:“我洗耳恭聽,你說吧。”
“唉,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說起。”
禦寺千鶴歎了口氣:“畢竟我對護國會的了解實在很少。”
許誠十分善解人意:“那你就慢慢說,我有足夠的時間聽你說。”
從許誠的語氣中聽出一絲陌生的味道,讓禦寺千鶴心中一緊,她知道,如果解釋不清楚的話,也許兩人的關係就有可能產生裂縫。
這絕不是禦寺千鶴願意看到的,已經失去一個弟弟的她,絕不願意再失去一個弟弟。
她在腦海中斟酌著語言,記憶卻逐漸回到十二年前的某個晚上。
“千鶴喲,家族重新崛起的機會,就係於你一人身上,跟他們走吧,前往高天原,成為天照大人的神侍,這是為父的命令。”
冷血的父親站在麵前,對她說出冷酷無情的話。
不知道過去多久,禦寺千鶴回過神來,才說道:“護國會是一個曆史悠久的組織,信奉天照大神,並有向天照獻祭男女的習慣。禦寺家是家傳久遠的舊華族之一,也是護國會的一員,在我十八歲那一年,我被選為祭品,但是弟弟偷偷頂替我成為祭品,一去不複返,那一年我就脫離了禦寺家,來到東京獨自生活。”
見到禦寺千鶴說到這裡就停下,許誠露出愕然之色:“就這?護國會的詳情呢?”
禦寺千鶴無奈道:“護國會很神秘的,雖然成員眾多,但基本隻有家主這一級彆才知曉,我隻知道禦寺家也是護國會的一員,但對護國會真的沒有什麼了解。”
那你知道的還沒有我多啊,那你向我爆什麼料?
他試探道:“你就沒有回禦寺家問一問嗎?”
禦寺千鶴搖了搖頭:“我脫離禦寺家後,就徹底斷絕了聯係,後來意外回去一次,才發現禦寺家早在十二年前,也就是我離開家的那一年遭到滅頂之災,分崩離析,隻剩下幾個族人還活著,我也很久沒有與他們聯絡,大概早就死光了。”
許誠一臉失望,禦寺千鶴這說了個寂寞啊。
“當時你提起護國會的時候,我因為實在不願意提起過往,才會選擇隱瞞,對不起。”
禦寺千鶴又向許誠道歉,眼中充滿了真誠的歉意。
“算了,我也沒生氣。”
許誠搖搖頭:“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吧。”
他知道如果自己什麼都沒表示,禦寺千鶴肯定會過意不去,欠個人情反而可以讓她有贖罪的心理,可以好受一些。
禦寺千鶴也意識到許誠的體貼,忍不住伸出手,緊緊抓住他的手掌,臉上露出了笑容,提醒道:“過兩天你要記得來塗抹龍涎液。”
這句話,讓兩人想起之前塗抹龍涎液時發生的事情,一下子都沉默了。
心裡不約而同浮現出一個念頭——她(他)該不會誤會我迫不及待想要做那件事吧?
……
禦寺千鶴驅車來到市中心一棟高檔的公寓樓前,將車停在地下車庫後,帶著許誠搭乘電梯上樓。
中間幾道門卡,包括保安的阻攔,都被她用對策部的職務權限給強行通過了。
來到高層一戶人家大門前,禦寺千鶴很不客氣的不停按著門鈴。
許誠忍不住問:“你到底要找誰?”
“你應該認識。”
禦寺千鶴繼續按著門鈴:“一個叫新垣的小姑娘。”
許誠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塊鋥光瓦亮的鋼板。
找她乾什麼?
在他眼裡,新垣綾瀨就是一杯滿腦子想要老牛吃嫩草的綠茶。
“來啦來啦,不要一直按門鈴,吵死了,有沒有公德心啊?”
房門被打開,伴隨著一聲抱怨,新垣綾瀨的上半身從門後麵探出來。
等看清楚門後兩個人時,她臉上頓時露出了震驚之色,發出驚叫聲:“禦寺千鶴?!星海光?!”
禦寺千鶴微笑著點了點頭:“晚上好。”
新垣綾瀨下意識就要關門,結果砰的一聲,門縫被禦寺千鶴伸進來的腳給卡住了。
她立刻掉頭就往屋裡跑,同時高聲尖叫:“凜,大事不好了,禦寺千鶴帶著星海光打上門來了。”
禦寺千鶴臉上的微笑立刻收斂:“糟,白月凜怎麼會在這裡,看來我們隻能軟著來了。”
許誠好奇道:“如果白月凜沒有在這裡,你打算怎麼做?”
禦寺千鶴推開門,走進去:“我是公務員,不會犯罪的。”
許誠跟在身後,就見到禦寺千鶴回頭對眨了眨眼:“隻要沒人報警,那就不算犯罪。”
許誠:“……”
兩人進入屋內,這裡是高檔的公寓,專門提供給富人的居所,寬敞明亮,裝修奢華。
剛剛進屋,就見到白月凜帶著新垣綾瀨迎麵而來。
白月凜穿著一身日常的居家服,笑臉溫柔親切,但這完全遮擋不了她女強人的氣質。
“禦寺總隊長,星海君,快請坐,兩位平時請都請不來,怎麼今天有空來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