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誠那看起來嚴重但隻是皮肉傷的傷勢比起來,威利已經完全變成一個血人,身上宛如開了十幾個水龍頭,血像不要錢一樣灑出來。
全場觀眾的喧嘩聲不是因為看到威利的獲勝,而是見到他明明一直占據上風,結果竟然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勢。
大腦中的興奮逐漸消失,威利此時才感覺到鑽心的痛楚從全身蔓延,令他疼得抽搐起來,雙手的斷劍都抓不住而掉落在地上。
“你是……怎麼做到的?”
威利的腦袋一片空白,下意識問出這句話,無法相信自己會輸得這麼淒慘。
“因為速度是相對的,你懂嗎?”
許誠的戰鬥經驗和技術完全碾壓威利,但是這具身體的力量和反應速度都太差,尤其是在威利施展了迅捷秘術之後。
許誠唯一能做的就是賣破綻,引誘威利來攻擊自己的時候進行反擊。
無論威利的速度多快,隻要許誠提前將武器放在準確的位置上,他自己就會撞上去。
甚至,他速度越快,就越察覺不到自己受傷了。
同時,許誠施展情欲的王者,讓威利的腦子變得極為興奮,腎上腺素大量分泌,完全掩蓋了疼痛的感覺。
“速度?”
威利完全不能夠理解,為什麼自己速度越快,反而受傷越重,為什麼受了這麼多傷,也沒有感覺到。
許誠也沒有留給威利慢慢思考的時間,抬腿向前走,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現兩個深深的腳印。
他走到威利麵前,舉起手裡的短劍。
“住手,你敢殺我就得給我償命!”
威利厲聲威脅著,可神情卻驚恐萬分,他想要躲開,但是疼到麻木的四肢根本就不聽使喚。
“住手!”
不知道是誰用擴音器喊了一聲,聲音傳遍整個運動場。
許誠當做沒聽見,手一揮,坑坑窪窪布滿缺口的斷劍,輕鬆劃過威利的脖子。
伴隨著全場觀眾們的驚呼聲,威利的腦袋飛上天空,臉上還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
到死,他都不敢相信許誠真的敢動手殺自己。
“你們還愣著乾什麼?!”
凱爾一隻手緊緊抓著護欄,另一隻手握著麥克風,怒吼道:“把他抓起來。”
威利明麵上是侍衛隊長,事實上是凱爾暗中培養多年的屬下,忠心耿耿的辦事人才,竟然在眼皮底下被一個混血雜種乾掉。
隨著凱爾的命令,侍衛們紛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急忙衝上賽台,向許誠包圍過去。
其餘直係血裔並沒有乾涉,因為許誠的行為在他們看來確實太過分了。
不是殺人過分,而是他以混血的身份,卻敢殺死了旁係血裔。
侍衛們將許誠團團包圍住,可卻沒有哪個人第一個動手。
許誠靠著這一連串的第一名,已經在他們心目中建立了強大的形象,尤其是最後乾掉威利的舉動,更是給侍衛們帶來了極強的威懾力。
許誠站在原地沒有動,乾掉威利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自殺重開的心理準備。
之所以這麼做,主要是試探一下,這些直係血裔們對混血究竟會容忍到什麼程度。
見到侍衛們竟然不敢動手,凱爾更加憤怒了,嗬斥道:“你們還想不想乾了?把他抓起來!”
侍衛們這才硬著頭皮上前,許誠一抬手,他們又齊齊後退一步。
許誠用手插進劉海裡,往後一捋,露出陽光的笑容:“你們在怕什麼,我不會反抗的。”
信你個鬼啊!
連侍衛隊長都被乾掉,侍衛們可不認為自己的脖子會比威利的脖子更硬。
就在雙方僵持住時,一道聲音忽然從喇叭中響起。
“都退下吧,以前在決鬥中死了人,也沒有見到你們這麼激動,威利既然接受挑戰落敗身死,那就證明他實力不行,怪不了彆人,選拔繼續。”
直係血裔們變得安靜下來,沒有人跳出來反對,因為開口的人是伊芙琳。
除非是其他族長競選人在這裡,否則沒有人敢跟她大聲說話。
就算是暴怒的凱爾,也硬生生的將怒火忍下來,一聲不吭。
侍衛們麵麵相覷,然後很識趣的繞過許誠,跑去給威利收屍。
許誠抬頭向伊芙琳的位置看過去,隱約可以看到女人冷漠的臉龐,讓人猜不透她內心的想法。
等許誠下台後,考核選拔繼續,其他選手登台進行實械戰鬥的比試。
可是,和許誠與威利的戰鬥比起來,其餘人的實械戰鬥簡直就像是幼兒園級彆的,毫無觀賞性和刺激性。
可以說,許誠以一人之力,將所有觀眾的閾值都拔高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就算直係血裔們討厭這個混血,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家夥太會整活了。
而在大屏幕上的投票排行榜中,許誠依舊以孤零零的1票墊底。
在和威利戰鬥之前,很多直係血裔其實都猶豫要不要給許誠投票,可是當他喊出混血比純血更強,還乾掉了威利這個旁係之後,肯定不會再有人給他投票的。
這個一開始就給許誠投票的大怨種,可能現在也在後悔當中。
往屆經常刺激的實械戰鬥,此刻顯得漫長且無聊,好不容易熬過去之後,這一屆考核選拔終於結束。
總共四百多個選手,被淘汰了四分之三,隻有將近一百人合格。
這一百多人會被直係血裔們瓜分,帶回封地莊園內,充當侍衛或者學徒,至少要白打工十年以上,才有可能獲得覺醒能力的機會。
按照往屆的習慣,考核選拔的前十名都是熱門人選,尤其是第一名,幾乎會被所有直係血裔爭奪。
但這一屆前所未見,許誠的成績空前絕後,不僅是所有項目的第一名,還淘汰了裁判,甚至乾掉了主持人。
可他的投票率也是倒數第一,由始至終都僅有一票,連倒數第二名都比他多幾票。
這就導致了,明明是創造了曆史記錄的許誠,卻備受冷落。
替換威利上來的新主持人,完全無視了許誠,從成績第二名開始唱票,所有給第二名投票的直係血裔,都有機會獲得他的歸屬權。
許誠站在角落裡,看著旁係們在台上站成幾排,任由直係血裔們評頭論足,挑挑揀揀。
整個場麵看起來就像是養殖場在拍賣牲口,可是被拍賣的人並不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反而一個個努力挺起胸膛,希望能夠被更多“主人”選中。
隨著一個個旁係血裔被挑走,台上的人也越來越少,最後,就剩下許誠一個人。
新主持人也無法再故意忽視他,隻能拿起計票的本子,高聲道:“亞契.格蘭特,得票數是一票,根據考核選拔的規則,隻有投票者才擁有挑選權,所以這一輪並不存在競爭,那麼,是誰給亞契.格蘭特投下這寶貴的一票,請站出來,他是你的了。”
全場的觀眾們都開始東張西望起來,無論是誰,包括連許誠自己,都想知道究竟是哪個大怨種投下的這一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