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誠明顯感覺到安娜對自己的澹澹敵意,卻又不知道這敵意是從哪來的。
麵對安娜這故意的挑釁,尹芙琳沒有暴怒,隻是用一貫的冷漠語氣說道:“沒錯,這位就是我的親侄子,亞契。”
許誠知道她不會這麼簡單就算了,肯定還有後續。
果然,尹芙琳扭頭對許誠介紹道:“這位是你的安娜奶奶,還有她不會說話的啞巴弟弟。”
“哈!”
黛娜忍不住笑出聲,被安娜用殺人般的眼神一撇,連忙用雙手捂住嘴,但還在撲哧撲哧的笑著。
整個歌劇院突然變得安靜下來,連台上的主持人在說什麼都沒有人聽,注意力全都放在這兩個爭鋒相對的候選人身上。
安娜早就知道尹芙琳是一個毒舌,沒想到嘴巴真的這麼毒。
明知道她最在乎年齡和弟弟,結果一句話就把兩人都得罪了。
她保持著笑容不變:“尹芙琳,雖然我的輩分確實比你大,但是叫奶奶就不必了,我可不想有這麼一個雜種孫子。”
“不,應該的,畢竟你都是三十五歲的老女人了。”
尹芙琳澹澹道:“如果我當選成族長,一定會頒布一條規矩,三十五歲的老女人就該退休,而不是在人前搔首弄姿,尤其是那些毒死丈夫,和親弟弟睡一張床的女人,你覺得怎麼樣,安娜阿姨?”
周圍的直係血裔們原本抱著一副看熱鬨的模樣,此刻卻已經瑟瑟發抖,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裝作沒聽見。
安娜以寡婦的身份執掌整個羅斯克分支家族,名聲當然不會好到哪去。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她毒死丈夫,還有和親弟弟的醜聞。
傳聞是真還是假都難說,但誰也不敢拿到明麵上來說,因為主動傳播這兩件事的人,都無故暴斃了,究竟是誰乾的一目了然。
現在尹芙琳當眾說出這兩件事,就是明擺著跟安娜撕破臉皮,害得周圍的吃瓜群眾們都要受到安娜的遷怒,心裡充滿委屈。
大小姐,我們知道你攻擊性很強,但不知道原來這麼強,早知道就不湊近乎坐在這裡了。
安娜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了,冷冷盯著尹芙琳。
“希望你記得今天的猖狂,尹芙琳,將來向我求饒的時候,不要後悔。”
“原話奉還,安娜阿姨,不過我沒興趣聽敗者的哀嚎。”
雙方互放狠話,氣氛幾乎凝重到讓空氣都凍結了。
轟!
一旁沉默寡言的費爾德,驟然起身,將座下焊接在地麵上的鐵椅扯斷,猛地向尹芙琳劈頭蓋臉砸過來。
這要是被砸中了,腦袋絕對會四分五裂。
啪!
尹芙琳坐著沒動,一隻手從她背後伸出,穩穩抓住了砸過來的鐵椅。
許誠已經從座位站起來,單手抓住鐵椅,與費爾德對視著。
雖然他的外貌還是一個少年,身高也比對方矮一大截,但氣勢卻一點也不落下風。
整個歌劇院一瞬間變得寂靜無聲,落針可聞,沒有人敢大口喘息,上千雙眼睛齊齊盯著這兩人。
主持台上的族長助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族長常年居住在雪山深處,全權由族長的助理負責族內的事務,他正說到族長的競爭應該公平公正,不能違背規則,下麵的人竟然就動起手來,完全在打他的臉。
安娜用手輕撫著弟弟如大腿一般粗壯的胳膊,微笑道:“抱歉,費爾德手滑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許誠驟然一揮手,手裡的鐵椅帶著呼嘯聲,朝她的笑臉砸過來。
費爾德猛地伸出胳膊,將飛過來的鐵椅擋開。
鐵椅撞在他手上,竟然發出金屬碰撞聲,整張鋼鐵打造的椅子被撞得變形,隻在他胳膊上留下幾道白痕。
“帥啊亞契!”
黛娜兩眼發光,抱著許誠的胳膊歡呼一聲。
安娜的笑容僵在臉上,完全想不到許誠竟然敢對她動手。
等她見到弟弟手上的白痕時,臉色劇變,猛地抓住弟弟的手檢查起來,同時對許誠厲聲尖叫:“雜種,你怎麼敢?!!”
“閉嘴!”
尹芙琳冷著臉嗬斥一聲:“安娜,你現在就想跟我分勝負嗎?那我奉陪。”
安娜臉上的憤怒一瞬間化為烏有,捂著小嘴輕笑一聲:“哎呀,彆這麼生氣,小孩子鬨矛盾很正常,亞契,有空來安娜奶奶家裡做客。”
她這副上一秒仿佛要生撕了許誠,下一秒就跟沒事人一樣的變臉,讓圍觀群眾們的心隱隱發寒。
尹芙琳冷冷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後帶著許誠和黛娜提前退場。
安娜像個沒事人一樣,和弟弟親昵的耳語幾句,然後也提前退場了。
“兩個可怕的女人啊。”
躲起來看熱鬨的維吉爾感慨了一句,然後帶著屬下離開。
站在主持台上的族長代理徹底傻眼了,全族大會才剛開始,三個族長候選人先後退場,這大會開個寂寞嗎?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
湖畔莊園,維吉爾的領地。
秋宮月坐在溫暖的客廳中,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看著維吉爾幫忙收集來的情報。
這些都是今年年初,所有離開過領地的直係血裔的資料。
秋宮月不知道尹藤梨香是否還活著,但她和許誠的思路是一樣的,梨香的實力不俗,能夠擊敗她的一定是直係血裔。
所以查一查年初都有誰離開過領地,就能大概找到線索。
“請等一下,小姐,您不能進去。”
客廳外響起仆人驚慌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聲痛呼。
砰!
客廳緊閉的大門被踹開,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急匆匆闖進來,身後跟著十幾個孔武有力的侍衛。
漂亮女人見到坐在客廳上的秋宮月,立刻流露出仿佛見到階級敵人的眼神,對侍衛們下命令:“把她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