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阿芭莎要求自己第一個,許誠也沒有拒絕,將背上的阿影放下來,讓她自己站著,然後主動朝火爐走過去,伸手抓起上麵被燒得通紅的鐵球。
一般人要是敢這麼做,皮肉就會粘在鐵球上麵,然後被燒成焦炭,但這東西在許誠手裡,連他的汗毛都沒辦法燒焦。
許誠將鐵球放在手裡把玩幾下,然後張開嘴巴,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鐵球塞進自己的嘴巴裡。
“滋滋滋!”
燒紅的鐵球剛剛被塞進嘴巴裡,和口水接觸後發生反應,發出了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那兩個迷失者都瞪大雙眼看著這一幕,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感覺自己的嘴巴都幻痛起來。
許誠卻麵不改色,甚至將含在嘴裡的鐵球咀嚼起來,發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音,就像在吃冰糖一樣。
將鐵球咀嚼成碎片後,他一口咽下,咕咚一聲吞入腹內,張開嘴巴,吐出一口黑煙。
兩個迷失者下意識抬手撫摸著自己的脖子,呼吸急促,就像是自己吞下了鐵球一樣。
許誠再次撿起火爐上的鐵球,塞進自己嘴裡,咀嚼成碎片,然後吞咽下去。
他的速度很快,轉眼,就吞下七八顆鐵球。
阿芭莎臉色古怪,她竟然從許誠的動作中,看出了狼吞虎咽的感覺。
好像吃的不是燒紅的鐵球,而是某種美味的食物。
眨眼的工夫,十顆鵝蛋大小的鐵球就已經進入了許誠的肚子,而他的肚子卻一點起伏都沒有。
吃完十顆鐵球後,許誠甚至沒有停下,繼續撈著火爐上的鐵球吃下去。
這副模樣,甚至讓其他人開始懷疑,難道這鐵球就真的是某種美味的食物嗎?
眼看許誠就要把火爐上所有鐵球都吃光,阿芭莎忍不住提醒道:“你給彆人留一點。”
“哦,真不好意思。”
許誠將送到嘴邊的鐵球放下,拍了拍雙手,對阿芭莎說道:“我已經十幾年沒有吃過東西了,一不小心吃多,謝謝你的款待。”
這倒不是在開玩笑,自從進入綠海之後,除了偶爾喝一點水之外,他確實十幾年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以他的體質,吃下鋼鐵都能消化成鐵元素再吸收,根本不用擔心拉肚子。
聽到許誠的話,阿芭莎還以為他是在對自己陰陽怪氣,嘴角微微抽了抽。
不過,許誠也確實通過了考驗,這讓阿芭莎無話可說,扭頭看向另外兩個迷失者:“你們呢,要不要吃?”
兩個迷失者麵露猶豫,但是他們沒有拒絕。
迷失者被困在綠海中已經很多很多年了,除非運氣好到極點,否則隻能通過考驗,向痛苦女神許願送他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好不容易才碰到痛苦女神的金字塔,他們怎麼可能輕易就放棄。
其中一迷失者硬著頭皮走上前來,抓起火爐上燒紅的鐵球。
鐵球將他的手指燒得滋滋響,但他卻沒有急著吞下去,還是麵露猶豫。
沒有人催促他,畢竟這可是堪比淩遲的酷刑,一口吞下去有生命危險。
最後,這個迷失者還是下定了決心,閉上雙眼,張口將燒紅鐵球塞住嘴巴裡,用力地咽下去。
咽下去的瞬間,他便痛苦地倒在地上,雙手支撐著地麵,發出了宛如破風箱一樣的喘氣聲。
許誠看得出來,這個迷失者的體質不一般,燒紅的鐵球未必會對他造成致命傷害,唯有痛苦難以承受罷了。
隻要能夠承受得過去,那這一關考驗也就沒問題。
果然,半分鐘後,終於承受住痛苦的迷失者,滿頭大汗站起來。
他走到火爐邊,再次拿起一顆鐵球塞進自己的嘴裡,用力地吞咽下去。
似乎知道拖下去要承受的痛苦就更多,於是他雙手不停,塞完一顆拿一顆,轉眼間就把十顆鐵球都吞進到肚子裡,把整個肚子都撐到鼓起來,甚至能夠隱約看見鐵球的形狀。
吞下十顆鐵球後,迷失者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咳咳……咳咳……”
很快,他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從嘴裡噴出滾燙的黑色血液,呼吸間冒出大量的黑煙。
這種情況放在普通人身上,有多少條命都不夠死,但是這個家夥的生命力還是足夠旺盛,竟然硬生生地承受下來。
於是,眾人看向最後一個迷失者。
對方用了用口水,也沒有選擇放棄,徑直走上來,以極快的速度抓起一顆鐵球,塞進自己的嘴裡,吞咽下去。
咽下去的瞬間,他慘叫一聲倒地不起,雙手捂著喉嚨和肚子,在地上不停打滾。
很快,他就發不出聲音,因為聲帶和喉嚨已經被燒壞了,這燒紅的鐵球有問題,溫度比普通金屬更高。
迷失者在地上掙紮打滾,嘴巴不停咳出黑紅的血液,很快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失去了生命氣息,嘴裡和鼻孔裡都冒出淡淡的黑煙。
他的胃部已經被燒穿,內臟都受到了致命的燒傷,被一顆燒紅鐵球輕易奪走了生命,隻能說對自己的體質沒有一點逼數。
隨便亂吃東西,終究還是害了他。
許誠看向阿芭莎:“還有沒有彆的考驗?快點端上來罷。”
他這副迫不及待的語氣,讓阿芭莎暗暗咬牙。
但阿芭莎也知道,許誠連燒紅的鐵球都能麵不改色地吞一肚子,普通的考驗對他已經沒有效果,根本破不了防。
但是,既然痛苦女神敢建造這座金字塔,那肯定就是有兩把刷子,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人通過。
於是,阿芭莎微笑道:“當然有,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等一下。”
許誠卻打斷她:“你先跟我說清楚,到底還需要多少考驗才能夠通過?”
他倒不是怕,而是擔心眼前這個女人耍賴,她要是弄個一萬次考驗,那自己根本沒時間完成。
“放心,隻剩下最後一個考驗,隻要通過了就能見到女神大人。”
阿芭莎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這就是我們的終極考驗——痛苦之泉,隻要喝下它,就能夠體驗世間的一切痛苦,持續效果是三百個呼吸時間,隻要你能夠堅持過去,就算你贏。”
“沒問題。”
許誠朝阿芭莎伸出自己的手:“給我吧。”
他彆的方麵可能不行,在忍耐痛苦方麵,絕對是峽穀之巔的王者選手。
“彆急呀。。”
阿芭莎卻沒有急著把痛苦之泉交給許誠:“剛才是你先,現在輪到彆人了。”
她走到還活著的那個迷失者麵前,將痛苦之泉遞給他:“現在輪到你先了,喝一口就行,如果想要放棄的話,現在也來得及哦。”
“我不會……放棄的!”
迷失者眼中閃過堅定之色,他剛才承受了生吞燒紅鐵球所帶來的痛苦,才堅持到這最後一關麵前,如果現在放棄的話,那之前承受的那些痛苦豈不是白受了。
他接過阿芭莎手中的小瓶子,打開蓋子喝了一口。
許誠和阿影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想要看看這痛苦之泉究竟能夠帶來什麼樣痛苦。
迷失者喝下痛苦之泉的瞬間,就仰麵倒下,躺在地上不停打滾,從口中發出極為淒厲的慘叫聲,顯然已經疼痛到極點。
“人類在極端痛苦中,會觸發自我保護的機製,讓人昏迷過去。”
阿芭莎順手接住迷失者丟開的小瓶子,然後欣賞他疼痛到極點的模樣:“可是痛苦之泉不一樣,它會讓人體的自我保護機製失效,甚至還會放大對痛苦的感知神經,所以喝下它的人,會在神誌清醒的情況下,享受到世界上最極致的痛苦。”
阿芭莎的話還沒有說完,在地上慘叫連連的迷失者就已經沒了動靜。
他布滿血絲的雙眼瞪大到極限,仿佛要從眼眶中瞪出來,五官流淌出鮮血,手指在地板上摳出一道道血痕。
許誠微微皺眉:“他這是被毒死了嗎?”
“不是,他是硬生生被疼死的,大腦忍受不了極端的痛苦。”
阿芭莎拿起裝有痛苦之泉的小瓶子,笑眯眯對許誠問道:“接下來該輪到你了,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許誠已經明白,這家夥故意讓迷失者先喝痛苦之泉,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用迷失者的死亡來嚇唬自己。
忽然,他感覺後背被輕輕捅了一下,是阿影的手。
兩人在一起十幾年了,早就養成了極高的默契,阿影什麼都沒說,隻是稍微動了動手指頭,許誠就知道他她是在擔心自己承受不住。
他回頭給了阿影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然後朝阿芭莎伸出自己的手:“剛剛吃完東西,正好漱漱口!”
阿芭莎微笑著將小瓶子遞給許誠,然後露出充滿期待的表情。
許誠將瓶子打開,仰頭喝下一大口痛苦之泉。
剛剛入口,他就感到不一樣。
之前吃燒紅的鐵球時,溫度極高的鐵球也隻是讓他感到熱而已,根本就不會痛,因為破不了他的防禦。
而這痛苦之泉不一樣,許誠感覺自己就像以普通人的身體喝了一口鐵水,口腔舌頭與喉嚨都傳來劇烈的疼痛。
隨著痛苦之泉從喉嚨流入腹內,那恐怖的疼痛也隨著食管一路滑進胃部當中,緊接著就像傳染病一樣,迅速從胃部開始蔓延到全身。
許誠將瓶子丟回去,長出一口氣:“這才夠勁。”
阿芭莎順手接住瓶子,心中冷笑一聲。
你就給我裝吧,看一會你怎麼哭喊打滾。
許誠閉上雙眼,默默感受著遍及全身的痛楚。
他感覺自己就像被人拿鐵刷子,在全身皮膚上狠狠地刷著,將皮膚和肌肉全部刷爛,然後澆上鹽水和辣椒水,最後澆上汽油點火燒起來。
手腳的指甲就像被人拿著鋼針用力釘進去,然後再用力把指甲撬起來,拿鉗子一塊一塊拔出去。
而骨頭也像被人拿著銼刀一點一點地搓成粉末。
這些足以令人發瘋的痛楚,在痛苦之泉的效果下被放大了數倍,不停攻擊著許誠的大腦神經。
阿芭莎心中充滿期待,等待著許誠承受不住,露出洋相。
可是很快她就發現,雖然許誠的臉色稍稍有些變化,但是離承受不住還差個幾條街。
“怎麼回事,難道他沒有吞下痛苦之泉?”
阿芭莎驚疑不定,可她確實感覺到,痛苦之泉正在許誠體內生效。
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能夠能夠承受這麼巨大的痛苦!
難道他擁有免疫痛苦的能力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誠已經完全適應了痛苦之泉帶來的強烈痛楚,接下來隻需要等待效果結束就行。
眼看著許誠就要通過考驗,阿芭莎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她定定看著許誠,雙手抱著胳膊,眼中似乎有光芒閃動。
“嗯?”
許誠的臉色忽然一變。
體內的痛苦驟然提高了數十倍,一下子達到他所能承受的閾值。
他臉色凝重,雙拳緊握,牙齒死死咬著。
“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