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年雖然瘦,但畢竟是個一米八八的男人,站在僅僅容納一人的巷口出口,幾乎將所有光一並遮擋。
他黑瞳死死盯著僅到自己肩膀的女人,手碰著放在口袋裡的刀片緊了緊,掌心被劃破,尖銳的疼痛他好似感覺不到那般。
顧時年一字一句道:“黎千千,不要逼我。”
黎千千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多少也能夠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
“你奶奶的醫藥費我剛剛已經讓人續交,我會履行起初簽你的約定,交費直到她痊愈出院為止。”
“皇朝那邊你不能再去,接下來你有其他行程安排,時間會有衝突。”
聽見這兩段話,顧時年握著刀片的手鬆了鬆,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帶手機了嗎?你可以打電話問問。”黎千千語氣依舊溫柔,哪怕被困在昏暗窄小的環境內,她麵上毫無波動。
顧時年不會再這種事上懷疑黎千千,她雖然惡毒,但也沒興趣耍他,說交就會交,說不交就是不交。
隻是他不懂,為什麼?
顧時年整個人有些怔愣,大腦無法理解這些信息量,乾乾脆脆的死機。
“我花十倍定了你,你就打算讓我在這個小巷站一晚上?”
黎千千聲調是愉悅,並沒有任何責怪之意,清甜的嗓音悅耳動聽。
他們湊的太近,以至於黎千千開口時,好似就在他耳旁說話,顧時年耳垂微紅,以前黎千千會這麼溫柔的說話嗎?
不,不會。
心中雖有古怪,但他還是下意識往後退了退,讓出一條道來。
他垂下眼眸,想起剛剛險些做了什麼,以及黎千千出的天價費用,不免得緊張,“抱歉,客人,是我不對。”
“這麼生疏?不喊千千姐了?”黎千千倒是沒放心上,語調輕快含著笑意。
她笑起來時眼尾彎彎,月光照射在她的側臉顯得她越發美麗動人,紅唇豔麗的過分。
顧時年略顯不自在移開視線,聲若蚊蠅:“千千姐。”
“嗯。”
兩人的身形被路燈拉長,黎千千也隻是逗逗他,見他對自己放鬆了些,清楚過量會讓他警惕,所以見好就收。
微風輕輕吹在身上,唯餘下沙沙聲,顧時年的心頭從未那麼輕鬆過。
他緩緩轉過頭,看向身側的女人,不知道黎千千的臨時好轉能維持多久,但她願意履行一天算一天。
臨死前的甜棗也是顆棗,不飽腹卻讓人有希望繼續走下去。
“哢嚓。”相機快門的聲音引起他們的注意。
黎千千敏銳的轉身捕捉住拍攝的方向,冷下聲:“誰?”
隻見一群少爺不急不緩的朝她們走來,錚亮的皮鞋踩著地麵,發出的聲響在荒無人煙的小街道格外響亮。
為首的男人穿著灰色的衛衣,慵懶又漫不經心的收起手機,放入口袋,另外隻如白玉般的手夾著一根煙。
卷卷白色餘煙往上飄散,祁澤川的臉也變得若隱若現,他低笑了聲,看似溫和的聲調裡卻暗裡藏刀。
“我說是誰那麼大膽,敢截我的玩意,原來是嫂子,不往我醫藥箱送禮,改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