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算是個平靜的一天。
卡修斯鬨著想要套新的洗漱用具。白綏家裡雖然有幾套,但也隻是兩套新的而已。布萊克死也不和彆人用一個,隻好雷伊、蓋亞、卡修斯用同一個。但這,未免有些不衛生。
白綏眼睛一轉:“難道他們還要住好久??”
白綏忍了沒問。反正問了和白問沒區彆。她下樓去商店隨便買了新的洗漱用具,卡修斯這才不嚷嚷。反正都是買,給卡修斯買,順便也給雷伊買個新的。
白綏歎了口氣,知道自己日子不好過了。
——
周一。
白綏又要去上學。
“你們怎麼辦?”白綏看了看雷伊他們,略微擔心。
“放心,我們不會亂跑。也不會亂動你家東西。”卡修斯信誓旦旦地說道。
而蓋亞又在和嘿咻互瞪。白綏就是想不明白,他倆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瞪個你死我活。卡修斯倒是和其他兩隻小狗混熟了,兩隻小狗總是圍著卡修斯轉悠。
白綏說了聲“我走了”便關上了門。
她在思索著。
能否真讓他們去打工賺點錢?
幸好,路上沒碰到李樂那個變態。
今天白綏加了件毛衣,穿在校服裡麵。天冷了。
一到教室,白綏就發現了異樣。
“我剛去給咱老李抱作業,發現辦公室裡站了個不認識的女孩子。”一個同學在旁邊說道。
老李,是白綏班的班主任,大家私下都這麼叫他。
“那女孩誰啊,老李他娃?”有個人問道。
那同學回應道:“應該不是,他倆不咋親密。”
正當班裡嘰嘰喳喳的時候,班主任李老師來了。果不其然,身後跟著個女孩子。
全班一愣,屏住呼吸。白綏也同樣。
“同學們。”李老師看著班裡一片寂靜,再看看他們臉上的驚訝,不禁笑了笑,說道,“咱們班裡來了個新同學。來,給大家打個招呼。”
李老師說著,叫那位同學站在講台上。
那個女孩子信步走上講台。等她站穩了,同學們才開始仔細觀察她的模樣。她楚楚動人的,眼睛溫柔得能滴水,一頭烏黑秀麗的及腰長發紮成馬尾,隨著腦袋一搖一擺。身後背著一個黑色雙肩包,上麵掛著黑蝴蝶飾件。
重要是,她白得要命。
白得要死。
白得白綏倒吸一口涼氣。
這麼白。
白綏那種奇怪的癖好又忍不住蹦了出來——她想找個機會和新來的同學比比誰更白。上次和布萊克比誰白,白綏敗了,這次她想找點安慰。
“天哪白綏!”薛雨思琪差點叫出來,她終究還是壓低了聲音,“她和你一樣白!”
“哎哎你說她和白綏誰白啊?”有個同學說道。
“肯定白綏白啊。白綏名字裡麵不有一個白嗎?”另外一個同學不著調地回答道。
白綏的皮膚,白皙得要命。這是全班都知曉的。有時,其他班的也會聽說,初三5班有位皮膚白皙的人。
正當底下躁動不安時,那位站在講台上的女孩子突然抄起一根白色粉筆,麻利地折成兩段,一段扔在粉筆盒裡,另一段用手拿著,揚手在黑板上重重地落筆。
聲音震撼人心。她的字剛勁有力,筆鋒婉轉,收筆完美。全班都嚇了一跳。
她的字比語文老師的字好看。
語文老師郭老師的字,可是全年級公認最好看的。看她的板書,就像是欣賞藝術作品一樣。
而現在,這位女同學的字跡之美壓過了郭老師。他們驚呼。連班主任也愣了半晌。
最後一處收筆,她將豎拉得很長。
她將粉筆順勢放在板槽裡,用指關節敲了敲黑板,活像個老師。
“這是我的名字。劉澤希。”她的聲音甜美至極。
全班鴉雀無聲。但那隻是一瞬。轉瞬間,掌聲哄響。
那位自稱劉澤希的女孩眼眸中閃過幾絲波瀾,她深深鞠了一躬。
“咱班來了個女神,好啊!”有人小聲嘟囔。
白綏不以為然。她認為那位同學隻是裝逼罷了。
她在疑惑,為什麼在學期中間會冷不防轉來個女孩。
劉澤希甜甜的笑容仍掛在臉上,不為所動。白綏恍然間對上了來自她的目光,不禁一哆嗦。
“怎麼了白綏?”薛雨思琪見白綏一抖,於是問道。
“沒怎麼。”白綏搖搖頭。
白綏感到那位劉澤希的目光,有點不對勁。但是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她好像在打量著自己。
白綏不禁毛骨悚然。自己不認識她啊。
“劉澤希,你坐在那裡吧。”班主任指了指白綏身後的那張桌子。那張桌子是空的。
劉澤希很滿意似的笑了笑,隨後闊步走了去。她走起步來能生風。
坐在旁邊的人,感到一絲絲寒意。她的步伐,很快,而又不失風度。她的頭發香得要命,走過的地方還帶著微微薰衣草的香味。
這並不是洗發液沒洗淨。
而是某位嫌主子事少的家夥。
“女皇大人,您一定要一鳴驚人。”那個米羅庫裡是這麼對貝希萊殤說的。
貝希萊殤很不耐煩:“啥啊啥啊啥一鳴驚人的?”
她其實想低調點。她去學校,又不是為了討彆人喜歡。
“噴點香水。”米羅庫裡提議。
“不!”貝希萊殤堅決反對。她以前就不噴香水。
當她第二天準備上學時,剛靠近梳子,就聞到了刺鼻的香味。
想必米羅庫裡把一瓶子薰衣草味的香水都倒梳子上了。雖然貝希萊殤是喜歡薰衣草的香味,但是這也太濃了。
貝希萊殤真想剁了米羅庫裡,恨得她咬牙切齒。但沒辦法,她硬著頭皮拿著梳子梳好頭發,背著包就跑了。
離開家之前,貝希萊殤狠狠瞪著米羅庫裡,說道:“你以後彆進我屋了!”
米羅庫裡裝作十分不解的模樣看向貝希萊殤,可憐兮兮地說道:“女皇大人,在下又做錯了何事?在下可以改……”
不等他說完,貝希萊殤狠狠甩上門。真彆說,米羅庫裡裝蒜裝得挺像的。
米羅庫裡嘴角浮起一絲笑容。他想,他的女皇大人今天絕對能大放光彩。
他確實想對了。貝希萊殤剛來就寫幾個字,還腳下生風,真大放光彩了。
貝希萊殤覺得,頭發弄得滿教室香味,有點奇怪。她害怕招來白綏的反感,彆人倒無所謂。
但似乎沒有。
白綏恰好挺喜歡薰衣草的香味,而劉澤希離白綏並不是特彆近,香味隻是淡淡的,聞了也是心曠神怡。
課間。
薛雨思琪和白綏的桌子在劉澤希前麵。
劉澤希為了和白綏坐得近一點,她坐在白綏的後麵。因為一整張空桌子都是她的,所以坐在白綏或者薛雨思琪後麵都無所謂。
劉澤希輕輕拍了拍白綏的肩膀。
“你好。”劉澤希很禮貌地說道。嘴角有一抹弧度。
白綏轉過身,眼睛快速掃過劉澤希,同樣禮貌地說:“你好。”
劉澤希頓了頓。她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位,就是她費儘心思找到的舊友。
但又不是她熟悉的那位朋友了。她是人類。
“我叫白綏。”白綏說道。
“嗯。白綏,你好。”劉澤希輕笑著說道。
薛雨思琪見劉澤希朝著白綏套近乎,似乎有點兒不開心。她湊過來,說道:“你好。我叫薛雨思琪。”
劉澤希眼裡有一絲波瀾,又很快掩去。
“你好。”她不甜不淡地回了一句。
“以後就是同學了。有什麼不會的問題可以找我。”劉澤希很是自信地說道。
白綏狐疑地看向她。
劉澤希十分自信的樣子。
“你好啊劉澤希。”有幾個女孩子湊上來,圍住劉澤希。
劉澤希笑著對她們打招呼。
又有幾個男生湊上來。
其中一個就是李樂。
白綏頭皮發麻。她坐在靠近走廊窗戶的地方,與牆壁緊挨著,薛雨思琪坐在她的右邊。所以她見李樂來了,下意識往牆那邊躲。
“嘿,rl。”李樂在劉澤希麵前揮了揮手,說道,“願不願意加入屬於我們班級的企鵝群呢?”
劉澤希嘴角微微上揚。
變向要企鵝號?
她利用周末的時間,又了解了一下人類的事情。
她在來地球之前就做好功課了。但她還是不放心,還是要看看。
果然,她發現現在人類經常使用一款網上交流軟件。
她迅速辦了個企鵝號。
但是她的賬號是新的,總感覺怪怪的。
有了總比沒有好。
“當然願意。”劉澤希十分禮貌地回應李樂。
李樂微笑著,拿出紙和筆寫下群號。
白綏看了看劉澤希。
她知道,每個同學剛來新環境都會有所收斂。女生像淑女,男生像紳士。但過不了多久,混熟了,缺點就出來了。會湧現出一群女漢子和偽娘。
她在想,劉澤希是個什麼樣的人。
劉澤希將李樂寫的紙條收好。
“感謝您的配合。”李樂十分優雅地鞠了一躬。
劉澤希臉上笑得甜美,像個得了糖的孩子般天真,心裡卻想:“這人咋比我還作。”
劉澤希想著,把自己給彆人的第一印象弄得比較造作一些,這樣就沒人來煩她。
她隻是想找白綏而已,沒想著跟彆人有牽連。結果沒想到這個班裡還有這麼作的人。
她故意進來的時候二話不說,故意抄起粉筆“哐哐哐”寫下一筆漂亮的好字,故意將語速放慢、聲音放柔,故意裝得人畜無害楚楚動人,故意走路的時候撥弄頭發。
她以為她很作。雖然真的很作。
但她確實不如李樂。
劉澤希歎了口氣。她擔心地看了一眼白綏。
白綏會不會不喜歡作的人。
再說,裝得造作有什麼好的,神經病。果然還是高冷一點比較好。
劉澤希放棄了把自己的形象打造成矯揉造作的模樣。
她思索著。再過一個星期左右要迎來月考。
她要大顯身手,給他們來個下馬威。
她要考年級第一。
這個fla就這樣立下了。
——
下午放學。
劉澤希故意放慢腳步,看向白綏遠去的地方。
她有點擔心。她想從白綏眼睛裡看出點什麼。
劉澤希想知道——雷伊他們是否碰到白綏了。這是個問題。
如果白綏沒有收留雷伊他們,如果雷伊他們被彆人弄走了,都是很麻煩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