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這個,公爺,其實您應該有明察秋毫的良好品質。”
“無恥之徒,色狼、畜生,你對我就明察秋毫了?”
女子從徐鵬舉背後俏生生露出半個頭,梨花帶雨狠狠交代了一聲,又迅速縮回去。張明遠在她身上施的‘人工呼吸’令她十分難堪,她實在羞於與他再見麵,再說了,‘色狼’加‘畜生’,多麼強大恐怖的存在啊!
杜老爺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弱弱地閃身出列,躬身小心翼翼:“公爺,此事也不能全怪張明遠,事情的經..........”
“下去。”
“哦!咳咳。”
看著白發蒼蒼的杜老爺子失敗的進言經過,張明遠更加痛不欲生,這事確實鬨大了,更有些說不清楚。
與徐公爺鬥智鬥勇也罷,言辭威脅也罷,關鍵是占據了一個理字,以他老人家幾十年的生存閱曆,可能不太會計較什麼。但對於一個青春懵懂的少女就不同了,不能打罵,無法講理,簡直就是一道無解的難題,也有點‘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深深無奈感。
但這個問題不能再拖了,事實上,女子不講理,美女更不講理,古往今來皆如此。
更何況這還是個女子羞於啟齒的事件,要想給出一個完美的詮釋著實不易。
對女子的無情控訴,張明遠深表理解,愛麵子人皆有之,他不會蠢到去和一名女子再爭論是非對錯。但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可能會出賣兄弟的理由........
拂了拂衣衫,整了整儀容,張明遠很淡定地拱了拱手,淡淡開了口:“二位,非是小民之過,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當然要從幾天前的抗倭大事說起...........”
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如大浪衝擊平原,一瀉千裡,毫無阻塞,通暢無比。語氣之平和,用詞之恰當,情感之真摯無不令人為之動容,就連二位當事人都深深陶醉在他對往事那精準、細膩的回顧中.......
杜聞銘笑了,暗暗朝張明遠點了點頭....
“確實很精彩。”徐鵬舉忍不住插口:“你多次提到‘罕皮’二字,這是一個人名?”
“對,有因必有果,我也是不得不為之。”
終於成功轉移了禍端,張明遠暗暗舒了一口氣,不過有些不地道,看來以後更要好好善待罕皮了..........罕皮你要理解老大的苦楚,老大也有意誌不堅定的時候啊!
女子顯然也被張明遠的精彩言論打動,扒開徐鵬舉的肩膀跳了出來,往前又湊了一步,強摁住內心的狂跳,臉上寒光閃爍,細牙咬得咯咯作響:“你確定‘罕皮’是個人?”
“如假包換。”張明遠仰望晴空,微微歎氣:“一個在我們看來或許有些進化得不夠徹底的充滿異族騷年風情的國際友人。”
“他在哪?”尖叫的怒聲。
“我在這。”乖巧且毫不知情的罕皮撥開人群,探頭探腦竄出來,喜滋滋地向這邊溜過來。
張明遠痛苦地閉上雙眼,顯得有些不忍。
女子直覺得眼前一黑,光天化日之下,她猛然看見了高達威猛、粗糙皴黑貌似人類的生物走到麵前,身軀不由又搖晃了幾下,作勢就要倒下。雖然很害怕,但還是在包裹著衝天怒火的好奇心作祟下硬生生穩住身形,淡定地站著,一副想接近又不敢接近的樣子。
兩人就這麼相對無語,默默寂靜了好一會.........
突然,女子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長長舒了一口氣,而後挺起胸脯,勇敢地、亦步亦趨地走到罕皮身前.........
罕皮樂了,被人不再認為是魔鬼簡直就是一件人生幸事,被人接受更是很美好的,女子的寬容勇敢在他看來很是欣慰。
“你好,認識你很高興。”罕皮麵帶外交禮儀般的微笑,注視著女子,伸出了一雙皴黑的大手,眼底閃現著激動不已的神情。
女子飛快地搖頭驚叫:“不,不........”
罕皮撓撓頭,在反思自己可能存在的失誤.....
“.........”
女子明顯被他的撓頭舉動嚇了一跳,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但又勇敢地抬起頭,有些發顫道:“剛才我不小心砸了你一下,實在對不起,請你原諒。”
罕皮更開心了,這是穿越至今,終於有人正式向自己道歉,認可了自己的存在,咧嘴一笑:“沒什麼!不知者不為過嗎?”
女子顯得更謹慎了,沉吟半晌,又像是很好奇的樣子,踮起腳尖,打開右手向上抬了抬,貌似比劃了一下二者之間的身高差距。
她突然有些失望,頗有些難堪似的,咬了咬嘴唇,囁喻道:“你長得實在太高了,能稍稍蹲下來嗎?我有話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