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頭駿馬、大紅甲胄、十數個老娘們以及橫眉冷對千夫指般的酷酷表情........
就在張明遠感歎理想多磨並與殘酷現實之間的巨大差距時,戚夫人終於不負眾望地帶著她那歲數絕不算年輕又或許是貼身女將的隨從們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了龍山鐵匠鋪前,來者很不善,個個劍拔弩張,個個橫眉冷對,大有‘清除四害、美好家園’的決然之心。
這場景,夢中無數次縈繞,又是那麼的熟悉,宛如今日初見。
說實話,張明遠早就料到了這一天,隻是礙於心中的純粹理想一直不說罷了。
一個大老爺們外麵鬼混不說,還是與另幾個大老爺們鬼混,有沒有基情暫且不說,還十幾日不著家門,丟下嬌妻獨守空房,清屋冷被斷人腸時,任哪個媳婦會願意?更何況這個媳婦還是有著‘龍山獅吼’之稱的戚夫人,事業心責任感強如斯的戚名將竟然不能參透此中的關鍵所在,可悲可歎乎!
此情此景,張明遠可以堅定認為此事決難罷休。
看著腦袋耷拉了一半,臉上的肌肉與胸前的腱子肉雙雙不停抽動的戚名將,迎著巾幗英雄戚夫人淩厲的目光,張明遠淡淡一笑,實現理想的開場白應該是先禮後兵,再挑再撥,拱拱手,謙卑的姿態呈現出恰到好處的諂媚。
“嫂夫人大駕光臨,小子張明遠這廂有禮了。”
戚夫人橫眉冷目,無暇左顧,隻是冷冷盯著戚名將,嬌目中的怒火愈來愈盛了。
“戚遠敬,你是不是想死?多日不見,長本事了啊?”
戚名將唯唯諾諾,敬謹如命,不敢發一言,胸前的腱子肉抽動得愈發厲害了。
眉眼一笑,張明遠很懂夫妻勸架,恬著臉悲痛萬分道:“夫人有所不知,戚將軍忠義之人,在此地不分晝夜改良軍刀,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了,就是鐵打的筋骨也熬不住啊!您也莫再責怪他了。”聲音悲戚,不覺間掉下幾滴清淚。
戚名將深有同感,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還不忘朝好老弟遞去一撇讚賞的目光。
“軍刀?他還改良軍刀?他幾斤幾兩我豈不知?”戚夫人很猖狂,質疑的聲音中透出深深的不服,似乎對老公有種爛泥扶不上牆的輕蔑,又或是一嫁誤終身般的哀怨。身為將門虎女,自嫁給戚名將後,仗著武藝高強,膽大妄為,一直就把他當做習練拳腳的對手,甭管生氣也罷,高興也罷,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戚名將武功不及老婆,往往被揍得皮開肉裂時還得眉開眼笑勸解半天。
戚名將腱子肉不抽了,嘴角卻狠狠抽將起來,小心翼翼環顧四周,眼神中無限淒涼,見都是熟人,才稍稍舒了一口氣.........
張明遠眼尖,分明看見戚名將尷尬的眼神中透著絲絲哀怨,囁喻著嘴唇抖動半天,似乎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一副家有母老虎恰巧我不是武鬆般的無奈。張明遠感同身受,想起了小魔女,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以後要是她也這樣,該怎麼辦膩?思緒無限發散,對策一個接一個飄來..........
現場很靜,戚夫人很生氣,她從來不是一個好靜的巾幗英雄,戚名將如此沉默的軟抵抗簡直是對她颯爽英姿的挑釁,大馬金刀一聲怒吼:“怎麼不說話了?”
戚名將渾身一震,還是默然軟抵抗.........
張明遠禁不住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發誓要拯大哥於水火之中........低眉順眼一下,話鋒一轉,挑撥離間的技藝愈發純熟了,:“嫂夫人還是有所不知,戚將軍天縱之才,這幾日苦苦思索,反複驗證,終於悟出了花紋鋼百煉鋼刀技術,不負眾望改良出了鋒利絕佳的鋼刀,堪稱天下無敵絕世名刀,夫人您要理解戚將軍。”說完,不住擦汗,哎!汗真多,怎麼擦不完?
戚名將坦然了,投向好老弟的讚許目光更濃了,傲然的神色漸漸占據臉龐,佝僂的身軀有彈性地複原了幾分,看向熟人的目光也淡定了許多。
“嗬嗬!還天下無敵?還敢自稱絕世名刀?”戚夫人深深不服,輕蔑的態度完全壓過質疑。將門虎女肯定不喜詩詞書畫、針線女紅,自小便養成了隻愛名刀名劍的高傲習性,多年來,常常為覓得一件絕世兵器而到處奔走,如今居然聽見自己從來都不怎麼待見的老公不動聲色間改良了軍刀,還敢號稱天下無敵?還絕世名刀?心中豈能服氣?
‘唰’的一聲,抽出腰間寶劍,長劍在手敢縛蒼龍那種決然而然的神色,嬌吒一聲:“可敢與我手中寶劍比拚乎?”
“老弟,取刀來,讓這敗家......啊,是不是,看看咱們改良的鋼刀到底怎麼樣?”
戚名將再也忍不住了,血氣上湧,臉憋得通紅。太不給麵子了,好老弟容易嗎?好說歹說,好話說了一籮筐,見好就收得了,還敢藐視本名將辛苦練成的軍刀?不給她點麵子以後還不反了天了.......額嗯,貌似早就反天了......不管了,試試再說。
噗呲!
幾聲輕微的笑聲,淡淡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