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有陽光,鳥語花香無處藏;夏有蟬鳴,冬有皚雪,食則兩葷兩素,飲有翡翠玉湯;臥則潔淨床榻,玩則娛樂至死.......”
伴隨著張明遠深沉的臆想,曹邦輔臉頰抽搐的速度持續加快,最後竟一發不可收拾,瞬間轉為決然的陰冷神情,大有橫刀立馬誓將此貨痛斬馬下的舉動,兩行濁淚不知何時順頰而下,渾濁的老淚無光無采,似乎沉浸在揮淚斬馬謖的感慨中。
“......停,豎子拿命來.......”
老頭忍無可忍,暴起身形,向張明遠衝過來,一邊衝一邊毫不猶豫褪下丈八鞋底,拿在手中,向張明遠砸去.......
張明遠隻覺得眼前一黑,一個黑不溜秋似乎還沾染著某個不知名昆蟲屍體的大鞋幫子迎麵而來..........在做出被汙物扇臉與挪到其他更肮臟地方的利害比較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快速晃動身形,來回蹦跳,在這方寸之間與老頭周旋著......
突然,腳下一絆,接著‘噗通’一聲,一條欣長傲嬌的身軀臉朝下摔倒在地.......
老頭很欣慰,終於讓他破了潔癖處,略顯褶皺的老臉頓時笑開了花,笑眯眯盯著著張明遠,那意思好像是一個老禽獸正心滿意足地欣賞著剛被摧殘不久的含苞欲放的大明花朵.......
張明遠憤憤不平,自己多日努力保持的矜持形象竟一去不返,太悲催了,老禽獸豬狗不如,天理何在?
一朝破出,終身破出。張明遠決定破罐子破摔,重重躺在碎草上,覺得還不足以發泄絕望的心情,又狠狠打了幾個滾,使自己破鞋的形象更加逼真了。抬起頭,淩厲的雙眼緊緊盯著曹邦輔,那神情好像是要老頭終身負責的韻味。
老頭無所謂,被淩辱的羔羊沒有發言權……於是,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醉美模樣,若鼻孔再高點,恐怕要患上頸椎病了。
噗呲!
張明遠首先笑出來,樂嗬嗬看著老頭表演,完全沒有剛被戲弄過的憤怒.........
曹邦輔很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好奇道:“張老弟,咱們身陷囹圄,怎麼從不見你悲傷呢?難道你自認無生還希望,墮落至斯?”
張明遠撇撇嘴,露出極度蔑視的笑容,嘲諷道:“老大人,您很蠢嗎?難道你看不出徐渭與徐婉兩人演的一出好戲嗎?......”
曹邦輔愣住了,呆怔半天無語……是啊!我怎麼沒看出來?難道我真的變蠢了?沒道理啊!老夫年富力強,老當壯矣......
曹邦輔眼神呆滯,手中動作卻不停,慢慢褪下另一隻大鞋,雙手各一隻,張明遠毫無察覺仍笑嘻嘻看著他……
曹邦輔突然暴起身形,哇呀呀又朝張明遠衝來……
“豎子,拿命來。”
這次他不再猶豫,必須狠狠教訓這個豎子......太丟人了,竟然輸給這個黃口孺子。
“老大人……您?”
張明遠......在做出被這汙物扇臉與挪到其他肮臟地方的利害比較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快速晃動著身形,來回蹦跳,在這方寸之間與老頭周旋著......
“老大人......老人家........曹老頭,你想不明白我可以給你講啊!.....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哎呀!老頭....”
曹邦輔不為溫言所惑,挺起丈八鞋底,來回蹦跳,努力追趕著張明遠.......
今天,必須狠狠抽他。
不抽,難消老夫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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