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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為何如此喜歡開黑一代名將,張明遠也說不清楚,隻是隱隱約約覺得人無完人,英雄沒點尷尬曆史,那怎麼能行?怎能對得起千百年後民眾的八卦小心理?受敬仰的英雄有點尷尬曆史才符合最可愛的形象。
眯縫著雙眼靜待下文的張明遠,良久也沒聽到下文,不由大奇,睜開惺忪的醉眼後,眼前的一幕又讓他大感無語。
雷文林、孫博文像兩隻高傲的鬥雞,圓睜環睛大眼,努力向前挺著脖子,正相互瞪視,兩雙大手握得緊緊的,依稀能聽到受壓迫的指關節不堪重負而發出的劈啪聲。
張明遠大急,畫風轉變的太快,二人的跳躍性思維竟一時適應不了。
“二……二位兄長這是所為何事?難道小弟口無遮攔……”
還沒說完,裹挾著風雷的大吼直灌入耳朵。
“我先說……”孫博文大怒。
“憑什麼你先說,是我先挑起話頭的……”雷文林不甘示弱。
“笑話,你有我知道的內情多?”孫博文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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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遠驚愕萬分,對這倆貨剛燃起的好感瞬間消失,使勁撓撓頭皮也猜不透他倆到底在爭執什麼?不光張明遠懵逼,一旁的戚名將等人也錯愕萬分,好端端的酒席快成了戰場了,說好的和諧融洽呢?說好的賓至如歸呢?不過錯愕歸錯愕,眾人還是饒有興致地盯著二人,個個眼中精光四射,一般而言,酒桌上的小插曲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前奏。
張明遠默默歎息一聲,對一旁手舞足蹈最歡實的戚名將報以最真誠的祝福。
“放你娘的狗屁,你頂多清楚戚將軍右臉上的疤是夫人所為,可你知道戚將軍左臉上的疤嗎?你還知道夫人施完家法後第二日發生了什麼嗎……”雷文林沾沾自喜,甚至端起酒碗猛灌一口,擦擦嘴,很囂張地朝眾人頻頻點頭,消息靈通人士風範十足。
“你……你……你扒戚將軍家牆頭有什麼了不起?”孫博文氣得滿臉通紅,指向雷文林的手直打哆嗦,或許為沒扒牆頭而懊喪,稍加措辭後,恨恨道:“沒文化的老匹夫,就會扒牆頭,你也不看看如今外麵頗為流行的‘軍刀試鋒絕世劍,夫人大戰戚將軍’之類的章回體小說是誰編纂的?都是老子、都是老子、都是老子……”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活了兩輩子,張明遠終於知道此話的出處了……同時也很輕鬆地猜出了這倆貨明天會有怎樣的悲慘結局。
在二人你來我往相互攻堅時,隨著重大爆炸性新聞逐一露出水麵時,吃瓜大漢們的表情很精彩,由最初的饒有興致,漸漸轉為目瞪口呆,接著轉為嘖嘖稱奇,然後……看向戚名將的眼神終於柳暗花明了,故事很精彩,情節很感人,最後……小院突然失去了生機,靜謐得令人發狂。
沉寂中……張明遠眼尖,分明看到戚名將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然後晃悠悠站起身來,負手遙望璀璨的星空,似乎沉寂在探索宇宙深邃的奧秘。
看著吃瓜大漢們目瞪口呆的模樣,孫博文很得意,搖搖晃晃抖著腿很嘚瑟地掃過全場,然後缺根弦似的又撂下一句:“……跟我……鬥,你……你還嫩這點,戚……家的事……”
啪!
一聲巨響,酒桌不堪重負,轟然倒下,盤盞稀裡嘩啦碎了一地,杯盤狼藉中,一條欣長的身影……踉踉蹌蹌站立不穩,戚名將呼哧著粗氣,緊握的拳頭高高揚起,在空中刷來刷去,貌似扒拉了幾個淩亂的道家降魔符……
張明遠嘖嘖點頭,故事的趣味性的力度在逐漸加大哈!
“誰……誰說我戚……元敬怕……怕老婆?那都是謠……傳,都是卑鄙小人閒散話……”戚名將來了精神,臉上難得露出絢麗多姿的神采,使勁一咬牙關,恨恨道:“……想我堂……堂七尺……大……大好男兒征伐沙場,殺敵無數威……威風凜凜,自……自然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豈能落小人之口?夫……夫人,就是借她個膽子,她……她敢嗎……”
戚名將越說越來勁,身體搖搖欲墜不說,還越來越活潑,到最後大聲叫罵著讓人取來丈八長槍,說夫人給她臉了,搶了他的風頭,害得他整天被人誤解,今日要當著眾人的麵與夫人算算總賬,誓必取她項上人頭雲雲……
戚名將瘋了,瘋得很徹底,前世那名沒衣服穿的同學與他相比,簡直是螢蟲敢爭日月之光?
張明遠默默閉上眼,您這是何必呢?不出三秒鐘,絕對有……驚喜。
“一、二……”
場內更靜了,就在吃瓜大漢們驚得眼珠子碎了一地時,身後一聲暴喝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