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今日無意中打壓了錦衣衛不說,還消除了千戶所班子成員的後顧之憂,更展示了強大的武力,他們隻要腦子沒被驢踢過,還有點覺悟,眼前的形勢還是能認得清的,收獲一堆忠誠粉絲指日可待。
還有,就算常副千戶等人能完好無損出來,估計他們也有辦法讓其原路返回……
很完美,內部整頓完畢。
張明遠忽然覺得有點牙疼,不好意思揉揉鼻子,他發現自己好久沒有吾日三省吾身了,厚黑得不夠善良了,這樣不好,應該拉上這幫家夥一起厚黑,近墨者黑嘛!
感受著屬下高山仰止般的崇敬之情,張明遠第一次有了大權在握的感覺。
深沉而淡定地站在眾人中間,張明遠長身挺立負手望天,清風徐來,吹動發絲輕輕搖曳,官服下擺也很配合地撩動,形象非常的卓爾不群,玉樹臨風,簡直看呆了一幫吃瓜大漢,圓睜的大嘴半天合不攏。
大明至今,敢在副都南京向錦衣衛發起自殺式的作死衝鋒,凜然不懼怒懟權貴狂揍……孫子,最後還安然無恙,除了眼前這位千戶大人,實在找不出第二個了,跟著這樣運氣爆棚的上司,絕對祖上墳頭青煙滾滾冒火光,還有啥不情願的?
不知不覺,眾人看向張明遠的眼神又多了濃濃的懼意。
當然,這都是踩著陸指揮使和誠意伯府的麵子。
突然很舒爽是腫麼回事?
張明遠忽然嘚瑟笑笑,瞬間明悟,命數所定,天命使然,管他權貴不權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如若犯我,必不可饒;東風快遞,使命必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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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意伯府。
書房內,誠意伯劉世延接連打了好幾個大噴嚏,惹得他心煩意亂,扔下華貴的狼毫大筆,心浮氣躁地在室內來回踱步,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正要吩咐下人端一碗冰鎮蓮子湯去去火,門外卻傳來了急促且痛苦的喘息聲。
劉世延微皺眉頭,還沒發火,寶貝孫子劉彥召狼狽不堪闖了進來,顧不得嗬護一下青鼻腫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張牙舞爪好一陣發泄。
劉世延眉頭皺的更深了:“彥召,誰把你打了?”
劉彥召鼻子一酸,熱淚珊珊而下,露出比竇娥還冤的表情,痛聲道:“爺爺,你要為我做主啊……”
當下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添油加醋敘述一遍。
劉世延狂怒:“歹毒小人,膽敢犯我伯……”
眼珠一轉,沉聲道:“……你衝闖牧馬千戶所倒沒什麼,可你到底闖了哪幾個地方?如實說來。”
劉彥召臉色蒼白,戰戰兢兢道:“也……也沒去什麼地方,就是在大門口打了幾個無賴,然後……”
“然後去哪了?”劉世延頓感不妙,兢懼道。
“……然後,闖……闖了千戶所……武庫。”劉彥召醒悟,急忙甩鍋:“都是常二兵那殺千刀的把我引到哪,孫兒一時不查,著了他們的道……不過張明遠答應不追究此事。”
劉世延驚怒交加,一個小小的千戶不追究就算了?他背後的靠山才是正主。
精瘦的身軀忍不住晃了幾下,指著劉彥召暴跳如雷:“豎子,不著調的蠢貨,平時不學無術也罷了,難道不知道擅闖武庫是殺頭的大罪?你……你。”
劉世延舒了口氣,慶幸多了個心眼,問清事實,要不禍事大發了,怎麼生了個這麼不成器的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腦海裡卻閃出與徐鵬舉不和睦的點點滴滴,尤其有一次在議事廳,與他為爭座次而大打出手的事,心中更加惶惶不安。孫子闖武庫的事肯定包不住,徐鵬舉遲早會知道,以他二人之間的恩怨,徐鵬舉巴不得找個由頭把他拉下馬呢。
事不宜遲,趁此事還沒傳進徐鵬舉耳中,要早做安排才是。
恨恨瞪了孫子一眼,劉世延轉身拂袖,大聲吩咐下人準備禮品,急步出屋,他要拉下臉麵到國公府求情。
不過他腦海裡卻深深刻下了張明遠三個字。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日方長,且看鹿死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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