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走進房裡時,突然站住不動了,一張憔悴的老臉頓時抽抽不停,隻見寬闊的辦公室中間……圍著幾個描著春宮及時行樂圖的彩秀屏風,屏風內香煙繚繞,燭火輝煌,內外映照之下,真似煙花色海,好不熱鬨,給人一種似真似幻的春宵極樂感覺。
幸好屏風內擺了桌椅,酒菜齊備,要不然,徐渭非給張明遠打上尋花問柳夜夜笙歌的好色狂徒標簽不可。
張明遠臉都黑了,罕皮領悟領導意圖實在太奇葩了,以為去過幾次風月場所,就不知廉恥地強行代入,簡直是對文化人切磋文學藝術的侮辱,如此場景隻能勾引起文化人的生理反應,哪能有助於文學細胞分裂結合瞬間釋放出的巨大文藝能量。
張明遠苦笑,與徐渭對視,見他也是一臉懵逼,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張明遠心裡發毛,完全一副欲無情摧殘祖國大好花朵的老禽獸模樣。
“咳咳……”張明遠率先走出陰影,心虛拱拱手:“嗬嗬,徐兄不要在意細節嘛!都是手下不懂事,怪我咯。”
說完,為顯示這個冷笑話很搞笑,還特意乾笑兩聲。
徐渭不搭話,若有深意看了他一眼後,慢慢踱進屏風,張明遠緊隨其後,不過心突突跳個不停是腫麼回事?
屏風內坐定,接下來便是醞釀情感迸發靈感了。
“徐兄,作詩豈能無醉?來來,你我兄弟先痛飲一番。”
“好,賢弟果然敞亮人,愚兄舍命陪君子。”
……………………
“兄長,剛才賢弟沒聽明白,你隻作兩句怎麼不作了?”
“我……我剛才作詩了嗎?”
“兄長喝多了,半生落魄已成翁,獨立書齋嘯晚風……不是你作的還能是我?”
“哦!待我想想……有了,筆底明珠無處賣,閒拋閒擲野藤中。,賢弟如何?”
“哎呀呀!完全對上號了,兄長果然才思敏捷,堪稱千古佳句,來,來繼續飲酒。”
……………………
“哎呀!兄長,你太糊塗了,怎麼作詩老是一半一半的?如何讓小弟儘興?”
“我……我剛才又作詩了?”
“哎!兄長莫非喝大了,從來不見梅花譜,信手拈來自有神……不是你作的?”
“哦!待愚兄再想想,嗬嗬嗬嗬,有了……不信試看千萬樹,東風吹著便成春。”
“兄長真乃才子,小弟想哭,這首更佳,小弟,小弟……”
徐渭撓撓頭,由最初得意冷靜下來,愕然道:“愚兄……愚兄真的作詩了?”
“當然是你作的……”張明遠氣急敗壞盯著他,一臉智商被淩辱的憤怒:“這屋子除了你我還有誰?難道有鬼……”
“兄長,醒來……為何又流淚?”
徐渭眼角45°直勾勾瞅著屏風上的‘老樹盤根’,一行濁淚悄無聲息劃過臉頰:“風月魅力果然奇特,愚兄今日算是豁然開朗……”
張明遠臉頰抽抽,多麼不要臉的總結啊!
“兄長莫惆悵,趁此良機再多做幾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