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些證據恐怕對少夫人不利。可燃物初步分析,來自於少夫人化妝包裏的香水、爽膚水等物,這些東西都含有酒精和易燃成分……”
看著這些信息,沈君澤放下手機,轉身從病房門縫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程雅詩。
淺憶所說的偷窺者確實存在,她跳窗追那個人也不假。
但是,如果淺憶不在更衣室,是誰用她的化妝品迅速點燃了大火?
看來,必須好好問清楚顧淺憶那個笨蛋,不能讓她稀裏糊塗成了縱火犯。
沈君澤淡淡掃了程雅詩一眼,大步走出了外科住院部。
淺憶回到別墅,渾身疲憊。
脫掉濕透的禮服,她走進浴室,把冰冷的身體泡進了浴缸裏。
回想剛剛知道自己懷孕時那樣的歡天喜地,這才過了七八天,她的世界卻已經顛覆。
撫摸著自己平坦冰涼的小腹,淚水無聲無息地落在水麵,回想之前和沈君澤在一起那些點點滴滴,隻覺得恍如隔世。
她在溫暖的水裏昏昏欲睡,不知迷糊了多久,浴室的門突然開了,沈君澤那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淺憶一驚醒來,拿起浴缸邊上的浴巾就披在身上,帶著濃濃的鼻音問:
“你……不是在醫院陪程雅詩嗎?回來幹什麽?”
沈君澤聽出她的抗拒,站住了腳步。
“感冒?”他問。
“沒有。”她答。
沈君澤頓了一下,又問:“有沒有看清偷拍者的特征。”
淺憶抬眸瞪著他:“你不是不信我嗎?還問我幹什麽?”
“回答我。”沈君澤又向前一步。
淺憶下意識往後縮了一點,為了不讓沈君澤再靠近,她吸了吸鼻子,悶悶地說道:
“那個人頂著幾件衣服跳出去的,太快沒看清。身高應該比你矮五厘米,比你肩膀寬一點,穿著白色製服,應該是侍應生之類……我隻記得這些。”
“會所侍應生?”沈君澤瞳孔驟然一縮,又忍不住往前一步。
“你別過來!”淺憶大喊。
沈君澤沒再靠近浴缸,望著她的眼神,少了幾分冷漠,多了一點沉靜釋然。
“以後別再靠近程雅詩。”
“你什麽意思!”淺憶一下站了起來,氣得手抖,“你回來就是為了警告我遠離程雅詩?難道你真的相信我放火要燒死她嗎?你就那麽怕我傷害她,親自回來下禁止令讓我和她保持距離?”
沈君澤見她想法這麽極端,心裏也是無名火起:“讓你遠離她,是因為你們不是一路人!”
淺憶怔怔看著他,淚水在眼裏打著轉。
“在吳醫生辦公室隨便搜出一份報告,你信。程大小姐神誌不清的一句話,你也信!我這些天一直想不通,為什麽你就不能把你的信任分給我哪怕百分之一?現在我懂了,因為……你根本不曾愛過我!”
沈君澤臉色一冷,一把將她摟在懷裏:“你又何曾愛過我!”
如果愛他,為什麽會一聲不響隱瞞懷孕的事,私自去打掉他們的孩子?
淺憶仰望著他,心都仿佛被他的掌心揉碎了。
“在手術之前,我曾經以為我們是相愛的……可我今晚看到你不顧危險從火場裏把程雅詩救出來的樣子,我才知道你愛的是她,怪不得外界一直有你們兩家聯姻的傳聞……既然這樣,我還在堅持什麽?我願意簽離婚協議,成全你們……”
沈君澤聽著她這麽說,越來越憤怒。
“成全”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如同抽出他身上所有的血脈一樣痛。
“顧、淺、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