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憶瘦弱的身軀,顫抖得像被狂風暴雨席卷到漩渦中的落葉,她一次次捶打著他的肩膀,卻無濟於事。
痛的時候,她忍不住咬他的肩膀,他暗暗皺眉,動作這才輕柔了些許。
她的身體卻漸漸被他一點一滴的溫柔點燃,慢慢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忘情的低吟從她微啟的唇齒間逸出,帶著深深的怨恨,矛盾而屈從,卻魅惑得他血脈賁張。
在被他送上雲巔的一刻,她的腿不由自主盤繞著他的腰,可是淚水卻無聲無息地滑落。
抵死纏綿之後,沈君澤終於翻身側臥在淺憶身旁,抱著她睡去。
淺憶睜開眼睛,看著他帶著一絲滿足和安寧的俊美容顏,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
“沈君澤……你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我……你知不知道,你親手打碎了我們婚姻裏最美的夢,我恨你……”
說完,她輕輕翻身下床,開門跑到船舷上,翻過欄杆,向著漆黑的大海,縱身一躍!
沈君澤隻覺得懷裏突然一空,猛地驚醒,隻見淺憶已經跑出艙門,撲到船舷邊。
“不要!”
他瘋了一般追出來,卻已經晚了。
他連她睡袍的邊都拉不住,眼睜睜看著她墜落漆黑的海水裏。
“淺憶——”
他心中劇痛,嘶聲喊著淺憶的名字,跳了下去……
海水,徹骨的冰冷,沁入淺憶的口鼻,苦鹹的味道之外,還有窒息的恐懼,和劇烈的疼痛。
遊艇上的燈光,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離她越拉越遠,最後無法看見。
在最後一絲意識都將離開她身體時,一縷救命的空氣忽然從她的嘴巴裏度了進來。
她仿佛看見曙光一樣,無法控製地把那空氣吸進了胸腔……
等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窗簾的縫隙裏,陽光刺目,讓她不由抬起手遮擋光線。
她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窗外有海浪聲,有海鳥的鳴唱,靜謐得仿佛隻有她一個人。
她不記得自己是被誰救上來的,也不記得任何搶救她的細節。
揉著疼痛的腦袋坐起來,她看見床前有一張椅子,恰是對著她床頭的方向。
仿佛有個人整夜坐在那兒看著她,椅麵上,若有若無的溫度,證明那個人剛剛離開。
淺憶看著身上已經換過的睡衣,想起昨夜她在沈君澤的身下,衣衫淩亂的情形,淚水又大顆大顆地落在被子上。
救她的,會是沈君澤嗎?
大概不會的,他明明恨透了她。
這時,一個陌生的女傭敲門進來,送來早餐。
淺憶有很多疑問,卻沒有半點力氣說話。
她坐在陽台的咖啡桌前,看著遠處的海鷗,慢慢吃著早餐。
在海風的吹拂下,她安靜得像一幅畫。
陽台玻璃門內,沈君澤也站在那裏很久了。
沈君澤看著淺憶吃完了早餐後,就靠在椅背上一動也不動。
她那原本靈動的眼睛,現在寂靜如死水。
仿佛她的心遺落在了大海裏,他救回來的隻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他忍不住邁步靠近她,才發覺腿已經站得麻木了。
聽見熟悉的腳步聲,淺憶渾身一抖,驚恐回頭,一眼看見他就忍不住站起來,借桌子擋著自己,眼神裏充滿警惕和敵意。
“你……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