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淺憶交完了治療費,舅舅、舅媽早就沒了蹤影。
站在監護室玻璃窗外,看著外婆身邊的監護儀器和身上的管子,她捂著臉哭了很久。
生活就是這樣,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她前腳跟沈君澤提出離婚,外婆就出了這樣的事。
她不願意再用沈君澤給她的那筆零花錢,可是刷光了以前大學勤工儉學來的存款,卻連半個月的治療費都頂不住。
這一夜,她沒有再回花園別墅,而是一個人回到了老舊的祖屋。
看著一塵不染的房間,幹幹淨淨的牆角,她才知道,原來外婆搬到花園別墅裏之後,依然每天都回到這老房子裏。
她仿佛能看見外婆掃地、拿雞毛撣子卷掉牆角蜘蛛網的樣子,能聽見她咳嗽的聲音。
回到自己閣樓上的小房間,她發現梳妝台又幹淨又明亮,衣櫃裏的被子、褥子還有陽光曝曬的味道。
“外婆……”她緊緊抱著那被子,哭著睡去,“外婆你放心,淺淺一定要治好你……以後淺淺再也不讓你受舅舅和舅媽的氣……”
她床頭的小夜燈,整夜沒熄滅。
而樓下的路邊,一輛黑色的豪車也是一夜未曾離開。
沈君澤坐在車裏,看著淺憶房間的窗口裏透出微弱的燈光,煎熬的心,漸漸平靜了許多。
電話響了。
“君少,晚宴失火案有了新情況。”
“衣櫃裏栗色頭發的主人找到了,是會所裏的一個服務生。但在少夫人進更衣室之前,那個服務生已經下班,衣櫃、窗台內外的腳印和他的不吻合。看來是有人偷了服務生的工服和磁卡,混進晚宴、潛入更衣間,所以才會在衣櫃裏留下服務生的頭發。”
沈君澤聽了,目光驟冷:“偷拍相機找到了麽?”
段痕說道:“找遍了會所,沒有任何發現。”
沈君澤眉頭一皺:“從去過試衣間的人身上找。”
段痕很不放心,又道:“現在偷拍者還沒找到,您讓少夫人回到她外婆家,始終不太安全。我已經調配人手,十五分鍾後到位,暗中保護少夫人,君少就不要親自去了。”
沈君澤抬起頭看著閣樓上的燈光,不覺握緊了手機:“嗯。”
盡管答應了段痕,他還是望著淺憶窗口的燈光,一直待到天亮才離去。
淺憶卻絲毫不知道,沈君澤在她的家外麵保護了她一整夜。
當然更不知道,從早上她出門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一群保鏢不遠不近地跟著她。
她吃了早餐,去醫院看過外婆,然後記下幾家招聘設計師的公司地址,一家一家去麵試。
但是麵試不順利,她剛畢業就結婚了,從來沒有獨立設計的職業經驗,上大學時候的那些設計作品,在現在也已經過時了,所有的公司都叫她回去等消息。
她坐在公園裏看著手機短信裏銀行的餘額發呆,隻恨不能那3000後麵多個0。
這時,好朋友薛晴的激萌大頭照突然出現在手機屏幕上,嚇了淺憶一跳。
“淺憶,你在哪兒啊,我剛才在香榭大道公園旁邊好像看到你了……”
“我就在香榭大道公園呀!”聽到閨蜜的聲音,淺憶開心極了。
薛晴按了按藍牙耳機,笑起來:“哇,我真是牛啊,沒戴眼鏡居然沒認錯。在公園約會?不是吧!你家君少怎麽舍得讓你在冷風裏等他呀!”
淺憶愣了一下:“額,我們已經在協議離婚了,我是出來麵試的……”
薛晴一聽,一個急刹車:“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