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的火把照亮了玄機頸間的麒麟紋玉佩——那是徐家幼主的信物。徐驚鴻突然想起地下水宮中的半截鐵券,鳩血浸透的詔書,還有玄機戒疤下滲出的血珠。"你……你是徐家遺孤?"他聲音發顫,短劍"當啷"墜地。
玄機咳出一口血沫,玉佩墜入漕渠的瞬間,水麵泛起暗紅的漣漪。玄澄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銅鏡映出玉佩內側的銘文:"太宗貞觀九年,賜徐氏幼子徐遺珠。"他拂塵掃過玉佩背麵的掌紋,"少林戒疤……這是曇宗方丈的掌紋!"
漕渠儘頭突然亮起火把,玄武門校尉的赤焰旗正在逼近。徐驚鴻抓起玄機的銀鎖碎片,碎片背麵赫然刻著《參同契》的起始句:"內煉形神歸洞府,外修功德合乾坤。"他突然明白玄澄為何要割開玄機的戒疤——純陽觀要的不是丹經,而是丹經與血詔結合後,能開啟的徐家密藏。
"走!"徐驚鴻扯下玄澄的道冠銅鏡,鏡背的劍穗紋樣在火光中化作利刃,"終南山的路,我來開!"他短劍挑開玄機的毒針,將半枚玉佩塞入她懷中。當金吾衛的箭雨射來時,玄澄的拂塵突然卷住徐驚鴻的腳踝:"貧道送你們一程。"
三人掠過朱雀大街時,徐驚鴻突然唱起《敕勒歌》。玄機的《九真謠》與之相和,竟讓金吾衛的弓弦紛紛斷裂。玄澄的拂塵在空中劃出玄門北鬥陣,引開追兵的同時,將三人帶入漕渠深處的暗道。
暗道儘頭,徐驚鴻用短劍挑開石壁,露出玄武門秘道的入口。玄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玉佩碎片在掌心拚合成完整的麒麟紋:"大師兄說……少林的解藥,能解開血詔的封印。"她的聲音越來越弱,"而血詔……指向的地方……"
徐驚鴻突然聞到淡淡的血腥氣,他順著氣味摸到玄機後腰的傷口——那裡插著半截染血的詔書,正是昨夜地下水宮中,玄澄割開的那半張。詔書背麵用朱砂畫著的,竟是少林寺後山達摩洞的暗門圖。
當玄武門的晨鐘敲響時,三人已消失在秘道深處。漕渠上的金吾衛隻找到玄機掉落的銀鎖,鎖內藏著的半枚麒麟玉佩,正被晨露衝刷得發亮。而徐驚鴻懷中的羊腸卷軸突然發出細微的響動,卷軸內側用針腳繡著的《周易參同契》起始句,正與銀鎖碎片上的銘文完美重合。
第四幕:《血詔歸途》
玄武門秘道的石壁上,水銀燈映出徐驚鴻倒懸的身影。他以"遺珠"短劍為錨,倒掛在傾斜的石階上,劍刃正抵住玄機後腰的傷口。半截詔書從傷口滲出的血珠,在石壁上暈染出朱砂般的痕跡。玄澄的拂塵懸在半空,銅鏡正反射著秘道頂端的機關暗扣——那裡嵌著的,是徐家世代守護的"玄武血咒"封印。
"血詔指向的地方,"玄機的聲音虛弱得如同漕渠裡的晨霧,"是少林藏經閣後的地宮。"她的手指輕輕劃過石壁,血珠在水銀燈下凝成詭異的蓮花形狀,"隻有麒麟玉佩與《參同契》合璧,才能解開……"話音未落,她的指尖突然僵住——秘道儘頭傳來金吾衛的鐵靴聲,火把的紅光正舔舐著石階。
徐驚鴻反手抽出玄機懷中的半枚玉佩,玉佩內側的麒麟紋正與他頸間的完整玉佩形成完美的咬合。當兩枚玉佩相觸的刹那,石壁上的血珠突然逆流而上,在水銀燈的映照下組成一幅光影地圖——那是長安城地下暗河的全貌,而地圖中心赫然標著少林寺後山的坐標。
"聖人要的不是丹經,"玄澄突然收起拂塵,道冠銅鏡映出徐驚鴻掌心的羊腸卷軸,"是丹經裡藏的《黃帝內丹經》。"他突然躍上秘道頂端,拂塵挑開機關暗扣,"玄武血咒的解法……"話音未落,秘道突然劇烈震動,石壁上的水銀燈齊齊熄滅。
黑暗中傳來玄機的驚呼,徐驚鴻短劍脫手而出,劍柄上的毒針正刺入玄澄持鏡的手腕。銅鏡墜地的瞬間,火把的光芒重新照亮秘道——玄澄的拂塵已纏住玄機的銀鎖,而她的頸間正抵著一柄短劍。劍刃上流轉的紫光,正是純陽觀失傳已久的"紫霞真氣"。
"玄澄師兄!"徐驚鴻的短劍懸在玄澄的咽喉處,劍尖卻無法再寸進分毫。玄機的銀鎖突然發出清越的嗡鳴,鎖內暗藏的《九真謠》玉簡正在共鳴——那是少林戒律院傳人的信物。
"聖人要的不是丹經,"玄澄的聲音突然變得空洞,"是丹經與血詔結合後,能開啟的……"他的拂塵突然反卷徐驚鴻的短劍,借力騰空而起,"徐家密藏!"
秘道頂端的機關暗門轟然開啟,徐驚鴻被拂塵餘勢帶向半空。當他穩住身形時,玄澄已挾持玄機掠入暗門後的通道。徐驚鴻短劍點地,借力追了上去,卻見通道儘頭的石壁上刻著《推背圖》的殘頁——第十九象的"雙龍拱日"圖正被血詔的朱砂印染紅。
"雙龍者,李氏與徐氏也。"玄機的聲音從通道深處傳來,"拱日者,丹經歸處也。"徐驚鴻突然聞到淡淡的血腥氣,他順著氣味摸到通道的分岔口。左側石壁上刻著少林《易筋經》的起手式,右側石壁卻繪著純陽觀的"北鬥劍陣"。
"少林的解藥在左側,"玄澄的聲音從右側傳來,"但密藏的鑰匙在右側。"他的拂塵突然從暗處掃來,徐驚鴻側身避過時,短劍挑開玄機的銀鎖。玉簡脫鎖而出,撞在石壁上發出清越的鳴響,鳴聲中竟暗含《周易》的起卦之音。
"《九真謠》是開啟密藏的鑰匙。"玄機突然唱起,歌聲讓石壁上的《推背圖》殘頁開始發光。徐驚鴻突然明白,玉簡共鳴的不是銀鎖,而是石壁上用金粉繪製的《河圖洛書》——那是徐家世代守護的密藏封印。
當歌聲達到最高音時,石壁突然向內凹陷三尺。徐驚鴻短劍挑開玄澄的拂塵,借力躍入凹陷處。他發現這竟是個僅容一人的密室,正中央的石台上放著半卷《黃帝內丹經》。經卷上用朱砂畫著的,正是玄武門之變前夜,李世民佩劍"含光"的劍穗紋樣。
"丹經的另一半在少林。"玄機的聲音從密室外傳來,"而血詔……"她的聲音突然被扼住,徐驚鴻短劍震顫著撞開石壁。玄澄的拂塵正纏住玄機的喉嚨,而她的頸間赫然留著玄澄劍氣劃過的血痕。
"聖人要的不是丹經,"玄澄的銅鏡映出徐驚鴻掌心的半卷丹經,"是丹經與血詔結合後,能開啟的……"他突然鬆開拂塵,玄機跌倒在地時,他的道袍突然鼓脹起來。徐驚鴻短劍出鞘的刹那,玄澄的道袍炸開,化作滿室金星——那是純陽觀禁傳的"天罡真氣"自爆之術。
當金星消散時,密室裡隻剩下玄機和徐驚鴻。徐驚鴻望著玄澄自爆留下的焦痕,突然發現焦痕正與《推背圖》的"雙龍拱日"圖完美重合。他將半卷丹經塞入玄機懷中,短劍挑開密室頂端的石塊——那裡藏著玄武門秘道的另一條支路,直通洛陽的"天樞地宮"。
"少林的解藥能解開血詔的封印。"玄機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而血詔指向的地方……"她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後腰的傷口。半截染血的詔書正與她頸間的麒麟玉佩形成完美的咬合,玉佩上的朱砂印與詔書上的血痕在月光下漸漸交融,化作一道血色光柱。
光柱中浮現出一行古篆:"貞觀永固,丹經歸宗,麒麟現世,血咒歸塵。"徐驚鴻突然明白,血詔不是文書,而是徐家世代守護的"血丹"——隻有麒麟玉佩與《參同契》合璧,才能激活這道太宗親賜的丹符。
當血丹的光柱衝破秘道頂端時,洛陽的天際線突然亮起赤色。徐驚鴻抓起玄機的手腕,短劍在石壁上劃出"天樞地宮"的暗記。兩人掠出秘道時,玄武門的晨鐘正與洛陽的鐘聲遙相呼應,而他們掌心的血丹碎片,正與天邊的朝霞融為一體。
第五幕:《丹契歸墟》(終幕)
洛陽城外的邙山之巔,血丹的赤光穿透雲層,將洛水染成半邊胭脂色。徐驚鴻單膝跪在"天樞地宮"的石門前,掌心托著的半卷《黃帝內丹經》正與玄機頸間的麒麟玉佩共鳴。玉佩上的朱砂印紋如同活了一般,順著徐驚鴻的指縫遊向丹經,二者接觸的瞬間,石門上沉睡的《河圖》金線突然亮起。
"玄武門的血咒……"玄機的聲音被山風撕碎,她後腰的傷口滲出的血珠正與丹經上的朱砂印紋融為一體。徐驚鴻突然發現,玄機頸間的銀鎖碎片竟與石門上的星宿紋路完美契合——那是徐家世代守護的"北鬥封印"。
當最後一絲血光沒入石門的刹那,邙山突然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徐驚鴻短劍撐地的瞬間,看見純陽觀的道袍碎片從地宮裂縫中飄出。玄澄自爆前留下的焦痕,此刻正與地宮入口的星圖暗紋重合,組成一幅指向長安少林的星野圖。
"丹經歸處,血咒歸塵。"徐驚鴻將半卷丹經塞入玄機懷中,短劍挑開地宮頂端的機關暗扣。石門緩緩開啟,露出內裡用雌雄金液澆鑄的九重門——每重門上都鑄著《推背圖》的殘頁,而第十九象的"雙龍拱日"圖正被血丹的赤光映得通透。
"雙龍者,李氏與徐氏也。"玄機突然唱起《九真謠》,歌聲引動地宮深處的共鳴。徐驚鴻突然聞到淡淡的牡丹香,那是洛陽花會特有的氣息。他順著香氣摸到第九重門後的暗格,那裡放著半卷《開元內府圖》——圖上用金粉標注的,正是少林寺後山地宮的坐標。
"聖人要的不是丹經。"徐驚鴻將內府圖與丹經拚合,二者的金粉紋路竟組成一幅完整的《黃帝內丹經》全圖,"是丹經與血詔結合後,能開啟的……"他的聲音突然被地宮傳來的悶響打斷。
邙山的震動愈發劇烈,洛水突然倒灌進地宮。徐驚鴻抓住玄機的手腕,短劍在石壁上劃出"北鬥破軍"的劍痕。當劍痕與血丹的赤光交彙時,地宮入口突然亮起《周易》的六十四卦紋,將二人裹入一道青光漩渦。
青光中,徐驚鴻看見洛陽城的輪廓正在扭曲。天樞地宮的震動引動了漕渠中的機關,朱雀大街的石板突然裂開,露出玄武門秘道的另一條支路。而這條支路的儘頭,赫然指向少林寺後山的達摩洞。
當青光消散時,二人已立於洛陽城最高的銅雀台上。徐驚鴻望著城中此起彼伏的火光,突然聽見《涼州詞》的歌聲從城南傳來:"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歌聲裡,數百名金吾衛正押著一隊波斯商賈衝向天津橋。
"那是聖人新設的""胡商稅道""。"玄機突然抓住徐驚鴻的手腕,她的銀鎖碎片突然發出清越的嗡鳴,"商隊裡有魔教的人!"她指向商隊中央的駱駝,駝鈴聲中夾雜著魔教特有的《波羅密多經》咒唱。
徐驚鴻短劍出鞘,劍尖直指商隊中央的紅紗篷車。當金吾衛的箭雨射來的刹那,篷車突然裂開,數十名黑衣人騰空而起。為首者手持的彎刀上,赫然刻著魔教聖火堂的標記——青海湖畔的拜火圖騰。
"徐家的丹經……"黑衣人首領的聲音帶著濃重的西域口音,"聖女說……"他突然頓住,彎刀直取玄機頸間的麒麟玉佩。徐驚鴻短劍與彎刀相撞的瞬間,玉佩突然發出耀眼的藍光,逼退了黑衣人。
"聖女?"玄機的聲音帶著哭腔,"魔教聖女……是讓我去青海湖的那個人!"她突然扯開衣襟,後腰的傷口處赫然留著聖火堂的火刑印記。
洛陽城的火光中,徐驚鴻突然想起地下水宮裡的半截詔書。血丹的赤光、魔教的彎刀、純陽觀的拂塵,這些碎片正逐漸拚湊出一幅更大的圖景。他將短劍橫在胸前,劍柄上的毒針正對著黑衣人首領的眉心:"丹經的另一半,在少林。"
黑衣人首領突然大笑,彎刀劃出詭異的弧線:"聖女說……"他的聲音突然被箭雨打斷,純陽觀的道袍從天而降,玄澄的拂塵正卷著玄機的銀鎖碎片。當銅鏡映出黑衣人首領腰間的魔教令牌時,徐驚鴻突然明白——魔教與純陽觀的暗流,正隨著血丹的赤光,在洛陽的夜色中悄然交彙。
銅雀台的晨鐘敲響時,徐驚鴻望著天津橋上越聚越多的百姓。魔教商隊被金吾衛圍堵,純陽觀的道侶們卻悄然撤退。玄機頸間的麒麟玉佩突然發出嗡鳴,徐驚鴻發現玉佩內側刻著一行小字:"開元二年,聖人敕賜徐氏幼子入純陽內門。"
"聖人要的不是丹經。"玄機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是丹經與血詔結合後,能開啟的……"她突然指向洛陽城西的龍門石窟,那裡供奉的盧舍那大佛,正被晨光鍍上一層金色。
徐驚鴻望著龍門石窟的方向,突然唱起少林寺的《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玄機的《九真謠》與之相和,竟讓金吾衛的弓弦再次斷裂。當二人的歌聲達到最高音時,龍門石窟的蓮花寶座突然亮起金光——那裡藏著徐家世代守護的密藏鑰匙。
"下一章……"徐驚鴻將短劍插入腰間,"去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