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的變故讓娘三集體傻眼了。
身體驟然騰空,滿滿非但沒有感到害怕。
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轉,眼角餘光看見不遠處有個胸前掛著好多勳章的軍人爺爺走過來,嘴巴一扁,眼淚大滴大滴往下砸。
“黑蛋爸爸你在哪裡?有人打你兒子,欺負你妻子,揍你閨女。”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毆打軍屬,哪位好心的爺爺為我們做主啊?”
霍東臨淩厲的眉毛一挑,嗬,還會用成語!
彆說,這個小子委委屈屈哭嚎的模樣,跟他媽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唇紅齒白,瞧著還挺叫人心疼。
再看看旁邊的妻子。
水汪汪的眼眸襯著雪膚,一副不堪受辱的樣子。
纖細柔弱的身子在海風中輕輕顫抖。
女兒同樣眼睛紅紅,像隻小兔子。
有那麼一瞬間,霍東臨真覺得自己是個欺負弱小的混蛋。
“霍隊長,就算你妻子出軌,心裡難受。也不能欺負……黑蛋的妻兒吧?”
有人實在看不下去,決定出聲幫幫這三個可憐的母親和孩子。
“霍隊長,你要是難受就哭出來,千萬不要犯錯誤啊,快把黑蛋的孩子放下來。”
霍東臨額頭青筋直跳,冷漠地剜了兒子一眼。
黑蛋!黑蛋!
現在好了,全天下都知道你爸叫黑蛋了。
有個黑蛋爸爸,這下你驕傲了吧?
對上男人極具壓迫感的眼神,滿滿不畏強權,哭的更慘了,險些抽不上氣來。
經過這幾天相處下來,薑寧寧已經摸清楚兒子的脾性。
彆看小家夥哭嚎得厲害,一雙眼睛轉個不停,分明是故意製造大動靜,博取路人同情。
真不愧是她茶王的兒子。
世人都有憐憫弱小的心理。
這一幕,深深揪疼了不明真相群眾的心。
尤其是同一條輪船下來的軍屬們。
“這位軍人同誌,雖然你挺慘的,但不能把火發泄到弱小身上。”
“薑同誌已經很不容易了,被惡婆婆欺負患上哮喘,兩個孩子餓的沒飯吃,撿破爛買窩窩頭。”
“還有婆家覬覦薑同誌父母留下來的房子和工作,遊手好閒的小叔子還打算賣了侄子換錢。他們在老家過不下去,才千裡迢迢跑到軍區來投奔男人。”
“你要是欺負他們,我們集體告狀到首長那!”
巨大的信息量衝擊著霍東臨的腦海,什麼哮喘,什麼撿破爛?賣侄子?
他開口道:“從去年開始,我不是每個月都往回寄一百錢?還有我每季度都會隨信寄回來的各種票據,以及特意跟隊友調換給龍鳳胎喝的奶粉。”
冷冰冰的聲音如他身上的氣質,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
薑寧寧歪起腦袋,一臉茫然。
“……我是霍東臨。”
“你怎麼變醜了!”薑寧寧下意識脫口。
模糊的記憶中,原主因為丈夫俊朗高大,甩出紡織廠年輕小夥好幾條街,才同意結婚的。
薑寧寧也是個顏控。
眼前胡子拉碴,長的跟黑熊一樣的男人,一想到要同床共枕……她瞬間打了個激靈。
離婚!
趕緊離婚要贍養費。
“你不是那個穿布拉吉的迎春花她男人嗎?”薑寧寧裝模作樣地往後踉蹌兩下,眼眶迅速染紅,聲音哽咽:“你出軌了!”
霍東臨:“什麼迎春花?”
就在此時,斜裡忽然傳來一道破空聲。本來霍東臨可以避開,可滿滿還拎在半空中。
他下意識收回手,把兒子雙手護在胸前,選擇用後背去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