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白大褂的大夫衝下樓,指揮鄰居幫忙擒住她。
很快,田翠芬被擒在地上。
人人都在感歎:“好端端的怎麼就瘋了呢,肯定是喪良心的事做太多了。”
田翠芬手腳揮舞,眼裡滿是絕望,覺得自己要氣到吐血了,“我真的沒病,也沒瘋,快放開我。”
不遠處,是小女兒懼怕擔憂的臉,以及匆匆趕回來目睹這一切,並決定棄車保帥、明哲保身的丈夫。
在霍東臨的計劃裡,田翠芬是出現一些老年癡呆的症狀,胡言亂語,留職養病,休養兩三年就能“恢複”。
就能合理將田翠芬四處攀咬兒媳婦私奔的事,對薑寧寧、乃至整個霍家的影響到最低。
這些年他給家裡的津貼糧票,早已足夠日常開銷。
誰曾想霍家人的神操作,直接把田翠芬推到“瘋了”的地步。
田翠芬也意識到這點,感覺到嘴角有什麼東西流出來。
低頭一看。
哦,她是真的氣吐血了!
回到家屬區。
海鮮被人全部送過來了,放在廊簷下庇蔭處躲太陽。
薑寧寧趕忙拿出來瞧,梭子蟹咕嚕咕嚕吐著水泡,其他海鮮也都沒死。
像花蛤、蟶子趁新鮮吃不能過夜,薑寧寧從廚房拿了隻木桶出來,撒上鹽巴,把海鮮泡進去吐沙子。
夏夏看了一會兒,忽然拿著樹枝,一邊在地上寫寫畫畫。
薑寧寧不知道崽崽在玩什麼,搬了根小板凳給她坐,便不再打擾她。
“媽媽,我要留在這裡玩,你回去工作吧。”狗蛋有模有樣地搬了根小板凳坐在夏夏旁邊,乖乖地捧著腮幫子看。
文秀英哭笑不得,兒子跟她是去年秋天才隨丈夫過來隨軍的,因她和丈夫的工作關係,基地裡不少大人都持有目的地讓自家小孩跟他玩。
狗蛋一個瞧不上,現在卻賴在霍家不肯走。
“文姐,就讓狗蛋在這裡,你晚上再來接他。”薑寧寧體貼地說道。
剛才文秀英幫了她大忙,為她照看孩子一會兒也是應該的。
而且狗蛋這孩子渾身上下乾乾淨淨的,流鼻涕會用手絹擦,安安靜靜不吵也不鬨。
文秀英在婦聯裡的確有事要忙,不跟她客氣,痛痛快快地應下來。
薑寧寧送她出去,剛走到門口,五號院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哭嚎聲。
袖子上掛著紅布的衛兵衝進來,把一家老小都帶走了。
“那是風紀辦馬主任的家。”文秀英輕歎。
薑寧寧從曆史書知道這個年代十分瘋狂,可身處其中,才覺得心驚肉跳。
如果她當初沒來隨軍,反而是逃到其他地方躲起來。
在田翠芬四處散播謠言後,她與一雙兒女會不會也被抓起來先批鬥。
這年代可不講法律與證據。
幸好隻要等到十月份,這場荒誕的運動就會結束。
送走文秀英,時間也不早了。
回來的路上薑寧寧已經打探清楚,基地裡上班時間基本都是早八晚五。
來來回回折騰兩個多小時,已經接近五點了。
薑寧寧一頭紮進廚房,先打量一圈,東西買的很齊全,都整整齊齊的歸置在各個角落。
廚櫃裡還有警衛員們買來的一條五花肉、三顆大土豆、八枚雞蛋,還有基地裡種植的大白菜和蘿卜各一根。
物資還是太緊缺了,換作後世,家裡冬天大白菜論麻袋買,還能積成酸菜和辣白菜。
這是全家團聚的第一頓飯,也是為了款待答謝朱長光,肯定要做的豐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