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米香味濃鬱,勾得人涎水直流。
哪兒來的臭味?
村長蹙眉:“青禾,你確定嗎?”
又聞了後麵幾輛馬車上的糧,葉青禾篤定:“真的很臭,村長,你仔細聞聞。”
葉常文冷笑:“村長,這丫頭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可不能聽她。”
洪嶽似乎也動了怒:“我是看在常文的麵子上才來貴村,各位不願接納,也不必侮辱我們的糧,告辭。”
“等等!”葉常文急了:“小丫頭說話沒輕沒重,何必與她置氣?你瞧瞧村民們,他們都是很歡迎你的。”
可不就是?
圍觀的村民們個個兒伸長脖子張望,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渴望。
但隻限於渴望,沒人出聲留客。
村長做決定之前,他們不會讓村長為難——村長的威嚴比那二十斤糧重得多。
卻無人注意到馬車旁的黃仲臉色變了。
飄溢的米香忽地消失,鼻腔被一股臭味占領,惡心得他陣陣反胃。
他強忍惡心抓起一把米放到鼻尖。
是……屍臭!
米中竟有屍臭味兒!
想到難民架鍋烹人的場景,他嚇得丟掉白米,退了好幾步。
“村長,怎麼了?”葉常文麵露怪異,抓起一把米放在鼻尖,有些陶醉:“好香的米。”
村長心下一驚,剛想問他為何沒聞到屍臭,鼻尖微動,竟又成了飄溢的米香。
大白天的見鬼了?
正心驚著,背著包袱的牛大力繞過流民:“今兒是咋了?怎麼都在村口站著?”
瞧見對方行頭,村長疑惑:“賣肉的掌櫃給你放假了?”
左右瞧了瞧,牛大力湊到村長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
隨即,村長眼睛一瞪,頭搖得像撥浪鼓:“洪嶽,糧我們不要,人我們不收,你們去彆處吧!”
一瞧就是牛大力嚼了舌根子!
葉常文剜牛大力一眼,繼續爭取:
“村長,糧就是命,二十斤糧能讓鄉親們多撐好幾個月,就算不為洪兄著想,你也該為鄉親們考慮啊!”
“這事兒沒得商量。”村長心意不改:“洪秀才,恕不遠送!”
聲如號角,村民們萬般不舍,也還是撐起“送客”的氣勢。
洪嶽扯了扯嘴角:“告辭。”
眼看運糧的馬車走遠,葉常文氣得邊罵邊追:“送上門的糧也不要,村長真是老糊塗了!好,我自己去爭取!”
而村長隻是眯了眯眼睛:“耀宗,殼兒,你們去瞧瞧這群人最後落在了哪個村子,記著,莫漏了行蹤。”
“其餘人回去通知每家每戶派一人來祠堂,有要緊事兒說。”
隻有遇到事關村子的大事兒,才會戶戶叫人。
因此,大部分村民都聚在了祠堂前。
手背在身後的村長神色肅穆:“災不見緩,人心難測,我決意從今兒開始成立巡邏隊,防著靠近村子的流民。”
黃學正色:“爹,那些米真的有問題?”
聞言,村長情不自禁看了眼人群中的葉青禾:
“我隻是懷疑那些米的來曆。百姓未經訓練,即便有人領頭指揮也不可能安然地將幾千斤糧運送上百公裡。”
“且最近有山匪出沒的消息。傳聞山匪會假裝流民潛入村子,而後裡應外合,屠殺村莊、搶走水糧。”
“我擔心這是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