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剛到,夜色依舊深沉,商盛禎一聲令下,眾人紛紛上車。馬車緩緩啟動,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有節奏的聲響。於時久坐在馬車內,透過車窗看著外麵逐漸後退的街景,心中五味雜陳。
“娘子,喝點水吧。”半夏不知何時端著一杯水走了過來,輕聲說道。
於時久接過水,喝了一口,潤了潤乾澀的喉嚨。
馬車在夜色中緩緩向前,突然,前方傳來一陣馬蹄聲。“籲”,緊接著守關的士兵出現在道路中央,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那整齊劃一的馬蹄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讓眾人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商盛禎不慌不忙下車,從懷裡拿出關牒和象征身份的腰牌,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說道“在下,城東李家子李善福,馬車內是吾妹,我等要前往荊州探親,這是關牒。”
守關的領隊接過關牒和腰牌,仔細查看了一番,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疑。他抬頭看了商盛禎一眼,發話道“讓車裡的人下來,我們要查一下馬車。”
商盛禎好脾氣地掏出五十兩銀子,偷偷塞給那個領隊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大人,這是分給兄弟們的,守夜辛苦。還望行個方便。”
領隊掂了掂手中的銀子,嘴角微微上揚,神色緩和“規矩就是規矩,還是得查。”
隨後,商盛禎走到馬車邊,輕輕敲敲窗戶,低聲說道“幺兒,彆怕,下來讓他們查一下。”說著,便扶著於時久下了馬車。”
於時久此時緊張得手心直冒汗,商盛禎感受到她的緊張,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輕聲安慰道“彆怕,有哥在。”
領隊走到於時久麵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問道“你是他妹妹?去荊州探親?”
於時久往商盛禎身後躲了躲,點了點頭,說道“回大人話,正是,家中長輩病重,父母心急如焚,奈何家中有事走不開,這才換了我們兄妹連夜趕路。”
領隊又看了看馬車,示意士兵們上去檢查。幾個士兵迅速爬上馬車,翻找著裡麵的物品。過了一會兒,士兵們從馬車上下來,向領隊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發現異常。
領隊點了點頭,將關牒和腰牌還給商盛禎,說道“既然手續齊全,那就放行吧。不過,路上可得小心,最近不太平。”
商盛禎連忙拱手道謝“多謝大人提醒,我等定會小心。”
眾人重新上車,馬車再次緩緩啟動。於時久坐在馬車內,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她們出了城之後快馬加鞭,馬車在官道上飛馳,馬蹄聲如急雨般密集。連續趕了六個小時,太陽近天中,熾熱的陽光變得更厲害起來。
眾人的心也隨之緊繃起來,雖然馬車內部做了保溫,奈何溫度太高了,冰塊馬上化完了,過最後一道關卡時眾人皆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裡,因為隔間的冰塊已經化的往下滴水了。
還好,守關士兵隻是簡單查看了一番,便放行了。馬車緩緩駛過關卡,眾人都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一般,癱倒在座位上。
又過了一會兒,馬車終於駛出了那片熾熱的官道,進入了一片樹林。樹林中綠樹成蔭,清涼的氣息撲麵而來,讓眾人精神為之一振。
“就在這兒休息一下吧。”商盛禎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
眾人紛紛下車,活動著僵硬的四肢。於時久走到一棵大樹下,靠著樹乾坐了下來,吃了點乾糧。她們不敢多停留,況且也等不起,趁著隔間還有些涼氣眾人趕忙繼續趕路,一個時辰之後,終於離開了益州境內,眾人才終於把心放到了肚子裡,進了城把冰塊換了下來。
入夜後,眾人在樹林裡找了塊相對空曠又隱蔽的地方生了火。橘紅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跳躍著,映照著每個人疲憊卻又帶著一絲放鬆的臉龐。大家圍坐在火堆旁,簡單吃了些東西,便準備休息一會兒,反正現在入不了關,本以為會是平靜的一晚。
然而,打臉來的不要太快。突然,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從樹林深處傳來,像是有人在草叢中潛行。商盛禎和於時久迅速警惕起來,商盛禎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起身,將火堆熄滅,劍橫在身前,警惕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大家小心,有情況!”商盛禎低聲說道。
於時久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她在袖子裡拿出了把匕首,緊緊握在手裡,眼睛死死地盯著黑暗中的樹林。
沙沙聲越來越近,借著微弱的月光,眾人隱約看到一群黑影在樹林中穿梭。突然,一支利箭從黑暗中射出,朝著商盛禎飛來。商盛禎側身一閃,箭矢擦著他的肩膀飛過,釘在了身後的樹上。
“是刺客!”蒙圩大喊一聲,揮舞著手中的長刀衝了上去。刺客們見狀,紛紛從黑暗中現身,將眾人團團圍住。
他們配合默契,從不同的方向向眾人發起攻擊。半夏趁亂躲到了樹後邊觀察。
商盛禎揮舞著劍抵擋刺客的攻擊,由防守轉為進攻,劍影閃爍,如同銀蛇亂舞;一邊和秦韻打配合護住於時久。秦韻手持雙劍,身姿輕盈,與商盛禎一左一右,形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線。
突然,一個刺客趁眾人不備,從側麵朝著於時久撲了過來。
“娘子,躲開!!”半夏從樹後邊站起來,大喊道。
於時久來不及多想,握起匕首以靈巧的身法躲過了攻擊並刺了過去,可惜刺空了,就在她站穩身形時,忽然看見有個刺客要鑽進馬車裡,那刺客的動作十分隱秘,若不仔細看根本難以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