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那點事…挺複雜的。”唐玲瓏歎了口氣,“爺爺堅持老規矩,我爸想搞點新花樣。這次比賽之後,我爸準備單乾,他希望你能考慮跟他合作。”
林澈剛想說話。
手機響了。
是高森。
“壞了!錢老心臟病又犯了,正送醫院呢!”高森的聲音很急。
林澈“騰”地站起來,跟唐玲瓏說了句“抱歉”,就往醫院跑。
醫院門口圍了一群記者,話筒都快懟到醫生臉上了。
林澈好不容易擠進去。
有記者眼尖,看到了正被送往急診的錢老,連忙把話筒伸過去:“錢老,您覺得,現在咱們華夏文壇,誰能挑大梁?”
擔架上的錢老,費力地轉過頭,聲音很小,但很清楚:“林澈。”
這一幕,直接在網上炸開了鍋。
林澈跪在急診室外,手攥得緊緊的。
二十分鐘。
醫生出來了,說錢老暫時沒事了,但是得好好養著。
林澈回到酒店,關了手機,關了電腦,什麼也不管,悶頭寫。
他得寫出這輩子最好的東西,不能讓錢老失望。
《兄弟連》的故事,從諾曼底登陸前開始。
E連的那些小夥子們,從美國各個地方來,有膽子小的圖書管理員,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紐約混混,有南方莊園裡長大的少爺,更多的,還是普普通通的農場男孩。
他們上了戰場,不是為了什麼榮譽,就是覺得,這是應該做的。
林澈寫的戰爭,不是那種大的嚇人的場麵。
他寫的是戰壕裡的泥巴和寒冷,是沒了兄弟的哭嚎,是執行那些亂七八糟的命令時的無奈,是看到老百姓受傷時的難受。
每個細節都摳的死死的,從槍的型號到怎麼打仗,從軍隊的編製到戰場上那些人的心理變化,一點都不含糊。
比賽那天。
現場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
“巴斯通森林的冬天,冷到零下二十度。威爾遜抱著最後一顆手榴彈,看著開過來的德國坦克。他心裡清楚,身後就是整個連隊的傷員。”
演播員的聲音都啞了,擦了擦眼睛。
“她叫芬妮,從俄克拉荷馬來的,是個農場姑娘。我跟她說過,等打完仗,就回去娶她。”
演播員放下了稿子,說不下去了。
另一個人接了過來:“雪停的那天早上,援軍到了巴斯通。他們在森林邊上找到了E連最後的陣地。二十三具凍硬的屍體圍成一圈,護著中間唯一一個活著的傷員。沒一個人往後退,沒一個人跑。因為他們不光是一起打仗的,還是兄弟。”
全場的人都站了起來。
為了戰場上的那些人。
也為了林澈寫的這些字。
唐玲瓏臉上全是淚,使勁鼓掌。
她知道,這次,她是真的服了。
比賽結束。
林澈的《兄弟連》在網上直接炸了。
評分係統因為點的人太多,直接癱了好幾次。
軍事論壇上。
一個退役的老兵發了個帖子:“這個林澈,肯定在部隊待過。E連在加拉爾多戰役裡用的那個戰術,連研究軍事曆史的那些人都很少有知道的,他竟然寫的這麼準。更彆說他對信號兵心理狀態的描寫了,沒上過戰場的人根本寫不出來。”
這帖子一發,立馬炸了。
軍迷們開始從各個角度分析林澈到底是誰。
林澈沒說話。
他心裡明白,真正的戰爭,跟技巧和知識沒多大關係,重要的是,你得把人當人,把命當命。
“你說,他到底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