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繁雜事我不及處理,更需村正叔及時相助。”
他這一說,方新柏臉上惶恐這才消去,隨即是一種說不出的驚喜與榮幸之感生出。
是的,被陳敘這樣托付,方新柏居然感覺到了一種格外的慶幸榮耀。
他直起腰,手拍胸脯哈哈一笑:“二郎隻管放心,你去府城考試,你新柏叔我還能不照看你家人不成?
再說了,都是鄉親,我與千山大哥更是自小相識。咱們兩家的交情,哪用得著說什麼兩家話?
二郎你隻管放心,放心就好啊,哈哈哈。”
陳敘道:“本鄉本土,我自然是再放心不過。對了,村正叔家裡的立輝兄弟如今也大了罷?不知可要尋個什麼前程?”
“什麼前程?”方新柏眼睛亮了,他小心覷向陳敘,“二郎,立輝這孩子可叫我著惱,他自來又沒生那根讀書的弦,進學是不可能了。
我叫他出去學手藝他也不願,叫他安心下地他又不甘,就愛在家裡跟他哥哥置氣。
我就想著罷,往後要是能給他尋個衙役的差事,或者就跟著哪位貴人也好啊……
二郎你說是不是?你立輝兄弟雖是不夠機靈,但脾氣忠厚認死理,卻是個乾實事的哩。”
陳敘微笑道:“我也覺著立輝兄弟有實乾的本事,新柏叔規劃得極好。”
雙方對視,陳敘麵寒淺笑,方新柏更是喜笑上臉,忙對陳敘拱了拱手,感歎說:“還是讀書人通透啊,真個句句在理,叔感謝你,二郎。”
說罷了再次哈哈一笑,攏了袖中的銀子,攙扶著方太爺離去了。
陳敘回鄉一趟,原先意想中的麻煩事輕鬆解決了,原先沒太想好的一些事情也順勢解決了。
而這一切輕鬆的由頭,說來竟似乎是因管家崔福而起。
崔福突兀來這一趟,直接將陳敘聲望拔高到了一個村人們想都想不到的程度。
可謂是真真切切地現實演繹了一回,什麼叫做世事變幻莫測。
也是有趣得很。
那麼崔福又為什麼突然來村子裡找陳敘呢?
真像是他口中所說,純粹是因為崔家主人愛才惜才,仰慕才子?
陳敘料想,崔家或許確實是有幾分投資自己的心思。但若隻為投資就叫一位管家做出這等誇張舉動,那卻又實在是太過了些。
所以,是捧殺?
像,卻又不太完全像。
陳敘細細琢磨了一番崔家事,直到陳安歡喜快樂地來到他麵前,少年語氣熱情道:“二哥,你真厲害,村正叔剛才居然跟你點頭哈腰。
我還從來沒見過村正叔這樣親切的樣子呢。他從我們身邊走過,都是拉長著臉,鼻孔朝天的。這樣……哼!”
說著,陳安學了一下方新柏慣常的嚴肅神態。
一下子引來了陳千山一個爆栗:“臭小子,誰叫你這般學人的?學也不學點好的!”
什麼叫“學也不學點好的”?
陳安雖挨了個頭栗子,卻縮著頭嗬嗬笑了。
一家人回到家中,關好院門,聚集在堂屋中。
這時才真正有時間來敘話。
陳敘與家人相聚,卻不知此刻遠在平安巷的兩隻老鼠竟遭了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