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氣吞萬裡如虎的董卓大軍,各路諸侯哪裡還敢抵擋?
什麼匡扶漢室、共討董卓的誓言,和他們的命比起來,都是屁,早已被拋之腦後。
他們現在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
“陳遠,你不想活了嗎?”
縱馬狂奔的袁術回頭看了一眼單槍匹馬、不要命般追來的陳遠,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人馬,不由停下馬,試圖威脅。
然而,他剛停下,就看到遠處原本還遠遠吊著的西涼鐵騎如狂風般席卷而來,頓時嚇得六神無主,繼續逃命。
“哼,我活不活無所謂,我隻要你死!”陳遠冷哼一聲,再度催馬追上......
另一邊,李儒站在汜水關城頭,俯瞰著亂成一團的聯軍大營,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他冷冷下令:“張濟、樊稠,留下五千人馬同我守關,你們率其餘人,出關殺敵!”
張濟、樊稠一愣,猶豫道:“太師不是讓我們駐守城池,以防不測嗎?”
李儒聞言,頓時無語,恨鐵不成鋼道:“敵軍都潰逃了,還守什麼城?趕緊擴大戰果!”
張濟、樊稠這才反應過來,興奮地舔了舔嘴唇,提槍上馬,帶上剩餘大軍,殺出關外。
又一波生力軍的加入,猶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諸侯聯軍隻恨爹媽沒多生出兩條腿來,雙手雙腳掄得冒煙,拚命往後跑去。
混戰從半夜持續到天明,董卓親率人馬,一路追殺出數十裡。
當第一縷晨曦刺破濃煙,灑在汜水關的城頭上時,董卓的大軍如凱旋的巨龍般蜿蜒而歸。
陳遠斬將奪旗,堪當首功,被簇擁在隊伍中央,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喝彩聲,仿佛他是這場勝利的化身。
關頭上,嶄新的鎏金“董”字大旗迎風招展。
旗下排列著眾將的旗幟,左右兩側赫然插著“陳”、“蒙”兩字黑底金字的將旗。
數萬杆長槍長矛直指蒼穹,仿佛要將籠罩在戰場上空的陰霾徹底撕裂。
厚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陳遠翻身下馬,雙腳陷入泥濘的土地,一股溫熱從腳底傳來。
那不是晨露的濕潤,而是浸透泥土的鮮血。
他抬眼望去,原本連綿數十裡的聯軍大營已化為一片廢墟,殘破的帳篷、折斷的旌旗,無不訴說著昨夜的慘烈。
忽然,一股詭異的肉香飄來。
循著氣味望去,陳遠胃中頓時翻江倒海。
原來那是數不清的屍體堆成小山,正在熊熊燃燒。
火海中,殘肢、斷臂與頭顱混雜,袁紹那麵玄底金紋的帥旗在烈焰中若隱若現,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曾經的豪言壯語。
不遠處,一陣喧鬨聲打破了清晨的沉寂。
士兵們蜂擁而上,爭搶著戰利品。
那口象征盟誓的青銅夔紋鼎被砸得粉碎,碎片被士兵們如獲至寶般揣入懷中。
一名士兵偷偷將踩在腳下的玉扳指塞進衣襟,陳遠認得,那是袁術終日把玩的珍品。
又是一陣笑聲傳來,一名斷臂的士卒高舉著一柄寶劍,劍柄上鑲嵌的鴿血寶石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陳遠也認得,那是袁紹的佩劍,昨日還被他握在手中,指點江山。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陳遠低聲歎息,轉身向關內走去。
那裡,李儒已備下慶功酒,等待凱旋的英雄。
僅僅一夜之間,十八路諸侯的豪言壯語在西涼鐵騎的踐踏下化為泡影,曾經的結盟誓言成了笑話。
他們的驚駭與懦弱,在火光中暴露無遺。
而董卓的威名,則在這一戰中再度響徹天下。
隨著最後一名士兵踏入汜水關,沉重的關門緩緩閉合,宣告著十八路諸侯討董大業的徹底失敗。
......
汜水關內,眾將換上嶄新衣袍,精神抖擻地端坐於大廳之中,談笑風生。
昨夜的血腥與廝殺仿佛已被拋諸腦後,取而代之的是勝利的喜悅與對未來的憧憬。
不多時,李儒滿麵春風地步入大廳,向董卓恭敬一拜:
“太師,昨夜一戰,我軍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