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漆黑的眼眸,在燈光低暗的房間內,顯得深邃莫測。
倏爾,收斂回了心緒,站起身,伸手把監視器關閉,他修長的身姿轉身走出房間。
下到一樓時,高木迎了上來,跟在他身邊,雙眉皺緊,擔憂地看著他說,“唐總,宋小姐跟那個男人還沒發生什麽,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後悔?
聽聞這兩個字,唐慕年垂眸一笑,然而笑意不達眼底,微微輕啟薄唇,道,“記者呢?”
看出他不會後悔堅決的決定,高木內心歎了口氣,說,“已經讓記者在趕來的路上,把門牌號發給他們了,酒店管理人方麵也打點好,等會就會讓記者守在門口,隻要宋小姐跟那個男人出來,再加上之前就發給他們的公關文,一切都得以圓滿解決……”
他原本還以為唐慕年會有那麽一刻後悔的衝動,不論如何都會把宋言帶走,但現在看來,顯然不太可能了。
如今宋言在他心中,已然比不上權勢跟欲望……
出了酒店大門,讓高木去驅車過來,唐慕年修長的身姿站在酒店大門前等待。
待高木很快就把車開到麵前停穩,他打開車門正欲彎腰進車時,一輛低調而彰顯尊貴的黑色賓利,驟然在他們車子前方停下來。
賓利車門被人從裏麵推開,男人快而沉穩的步伐從上麵走了下來,身著黑色薄款大衣的倨傲身姿甚至沒多看旁人一眼,男人便是一臉淡漠地走入酒店內。
唐慕年打開車門的手頓了頓,禁不住側頭去看向那個步入酒店的男人時,隻是睨見男人輪廓完美的側臉,寬厚偉岸的背影。
是他?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唐慕年驟然想起久之前,曾也是在一個酒店的大門處,那個男人莫名對他說著一些不明所以的話。
當時他沒有想通,現在仍舊理解不了那番話的意義所在,當然,他也並不覺得,那些話有什麽好仔細深究的必要意義……
酒店大廳內,望見徒步如流進來的男人,景臣忙放下手中的事湊過去,“你總算來了……”
**
在浴室裏待了久,久到外麵的男人開始不耐的催促,宋言這才咬著牙應了一聲。
目光在浴室裏掃視了一圈,卻發現沒有任何可以防身的武器,她眉頭緊擰,眼中思緒重重。
在男人又一次的催促中,宋言剛想打開門出去時,驟然想起了什麽,她側頭看向旁邊擺放著的沐浴露……
男人來回在房間裏踱步,連續催促了好幾聲,宋言卻遲遲沒有從裏麵出來,當下他就不耐了。
來到浴室門前,男人略帶了怒意,“你別想拖時間了!這種時候拖時間也沒用,再不出來,我就真的不客氣了!”
他話音剛落,麵前的浴室門就打開了。
宋言從裏麵走了出來,身上穿著一件白色浴袍,雙手故作嬌嗔的模樣放在身後,沾染著水珠的頭發挽了起,露出她白皙好看的頸脖,精致的鎖骨。
看著門外臉色不佳的男人,她笑眯眯的道,“我洗好了。”
對於她這種笑得無害的樣子,很有讓人放鬆警惕的本領,但礙於清楚她完全是被騙來,可能不會這麽輕易就心甘情願,男人不敢放鬆半點警惕,盯著她問,“為什麽在浴室裏這麽久?你是不是在打什麽主意?”
“冤枉。”宋言笑得無辜,明亮幽深的眼眸,泛著可憐委屈的色澤,惹得人忍不住想好好疼愛她,“我就是想把自己洗幹淨點,讓你看著舒服,等會能對我溫柔點。”
“真的?”男人很是懷疑她話裏的真實性。
“當然是。”宋言笑得更無辜了,湊到他麵前,踮起腳,在他耳邊氣若遊絲的曖昧道,“你會對我溫柔點的吧?”
對於她肯自己這麽主動,男人總算滿意的笑了,“隻要你肯配合,我當然……啊!該死!”
在他話還未得意說完,宋言驟然眼神一凜,一直放身後的手猛地抬到男人麵前,一把將藏在手裏的沐浴露狠狠敷到男人的眼睛上。
頓時,男人雙眼火辣辣的痛,發出一聲聲憤怒的痛呼聲,“該死!你都做了什麽!!”
見計謀得逞,宋言不敢停留,轉身就跑。
然而她才剛衝到門口,想要去打開被反鎖的門,手腕卻被身後的男人猛然一把箍住,用力狠狠的將她一帶,頓時將她甩到大床邊。
他一邊用浴巾抹著眼,一邊憤怒的朝宋言走去,“賤人!叫你配合你不肯!還用沐浴露弄我眼睛!這都是你自找的!!”
宋言慌亂中想要逃,他卻氣勢洶洶的一把將她摁到床上,用力扯開擋住她身體的浴袍,強行掰開她的腿……
可就當他想要扯開圍住自己下體的浴巾時,房門卻在這時哢擦一聲,被人從外麵用力擰開了。
男人登時回頭去看,迎麵而來的卻是一記狠狠的拳頭砸在他的門麵上。
凶猛而來的拳頭力道之大,頓時讓他身體翻過一遍倒在地上,他甚至還沒能起身,又是幾記又狠又凶的拳頭,打得他腦袋昏沉疼痛。
感覺,臉上的骨頭都要被人打碎了……
望著這似成相識的一幕,怔愣的宋言,心中痛了。
用力深呼吸了口氣,她還算鎮定的拿過衣物穿上,卻也在這時,房門口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宋言側頭去看,卻是一道道刺眼的山燈光打在她身上,讓她禁不住眯起了雙眼。
正在地上湊著身下男人的傅寒深,欲要揮下去的手頓了住,聽到門口響起的快門聲,他慢慢側頭,一道犀利而沉穩,卻充滿無比可怕戾氣的眸子,掃向門口的眾人。
門口的幾個記者在按下快門時就察覺到房間內的不對勁。
而在傅寒深一記冰冷到刺骨的眼神掃過來時,記者們隻感覺身子不自覺哆嗦打了個寒噤,一股莫名的冷意,從腳底蔓延至頭頂。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跟說好的完全不一樣?
記者錯愕地望著屋內的景象,忽然不知該進還是退。
隨後,半跪在地上的傅寒深站起身,寒沉入骨的視線掃過眾人,強大的氣場,在他漆黑如淵的眼神掃視下,壓迫得讓人不禁想要快速逃離。
然後,他看向矗立在旁的宋言,她卻是眼眶酸紅著,突然拔腿,推開擋在門口的記者,衝了出去。
眼神沉了沉,傅寒深眉心微擰,卻是沒有追上去,而是再一次的,將冰冷凍人的視線,投向尷尬杵在門口的記者們,低啞而沉穩的聲音,說,“滾!”
不怒自威的聲音,有種可怕的意味,像銳利的刀子一般,讓人片刻不敢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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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店裏出來,宋言第一時間坐車衝去唐慕年的公司,在被人阻攔的時候,她卻是不管不顧的往裏麵衝。
而終於見到了高木,卻被高木尷尬告知,“唐總剛剛已經離開了。”
沒有一刻,她又轉身往公司樓下衝去。
唐慕年剛剛驅車從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出來,車子的前方猛地從旁邊閃過一道身影,他眼疾手快地急急踩下刹車。
而已經失去理智甚至不惜用身子擋住他車的女人,又衝到了他車窗邊,雙手用力拍著車窗,她一雙猩紅的雙眼,瞪著他。
從車窗內看出去,隻見她在用口型,一字一句的,朝他問,“為什麽?”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