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鄭重其事的聲音,讓唐慕年悠然輕笑出來。
雙手放到桌上,他身子往前湊了幾分,揚起眉,唇角勾勒出輕笑的弧度,眼中有危險地光澤,“你在威脅我?”
“我隻是想讓你明白,如今在你身邊的人是誰。”也可以理解為她是在威脅他,她畢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總不能是她次次被動,任由他牽著鼻子走。
否則,有了這次,還有下次,下下次。
她不是軟柿子,不會任由別人高興來了興致想捏就捏。
“嗬嗬。”唐慕年笑,嘴角的弧度愈發肆意了,然而眸中的色調,卻一點一點冷下去,他靠回背椅,“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與其有空操心我的事,還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自己……你來這裏,傅寒深知道嗎?”
宋言麵色平靜,“這種小事,還不至於大動幹戈讓他知道。”
頓了頓,她目光直視他,又鎮定道,“唐慕年,我來,就是想跟你說清楚,這是我跟你之間最後一次單獨出來見麵。”
“最後一次?”唐慕年唇畔溢出譏嘲意味,明知故問,“什麽叫做是最後一次?”
如果可以,宋言並不想把話挑明了弄得大家都很難看,但偏偏他卻一定要這麽非逼著她麽?
深吸口氣,做了幾個深呼吸,她視線毫不閃躲地對視上他嘲弄的眼,“我不想被誰誤會,所以,這次之後,我不會再單獨見你,可以的話,希望你也能盡量別出現在我麵前,我也會主動繞開你,就這樣。”
說著,她作勢就要站起身。
唐慕年眼眸一眯,冷冷一笑,“就為那個男人?”
宋言身子一僵,抬眸看他。
唐慕年笑道,“就為傅寒深,為了傅家人,所以,你拒絕再跟我有任何牽扯?怕單獨跟我見麵,被他們誤會?”
“你可以這樣理解。”隻要是能別再讓他動不動就來威脅她,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笑,在她起身欲要轉身離開時,譏諷道了句,“宋言,你真像一個小醜。”
“……”
“勾引傅寒深,借機進入傅家討傅老太太歡心,傅老太太出事就在醫院鞍前馬後……”他輕笑嘲弄地說,“你比戲子還要演得逼真,這麽用功努力,打算準備這輩子都套著傅家人了?”
雙手一緊,宋言胸膛微微起伏著。
她本早就該習慣他一次次的言語傷人,可偏偏,聽著感覺還是覺得很刺耳。
側頭,她冷冷注視他,言語微冷,“能不能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跟你一樣?”
他花言巧語討得柳卿卿歡喜,讓柳家人對他印象不錯,可不代表,她被傅家人接受,就是她演的一出戲。
捫心自問,她從未對過任何人,有一點虛情假意,最近照顧傅老太太,那是因她本身也沒其他事情可做,照顧那都是她應該做的。
唐慕年卻不以為意,“如今這個社會,是個人都想攀龍附鳳,別告訴我你有什麽不一樣,你若真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也不會偏偏在跟我離婚後沒多久,就跟傅寒深那種男人好上了。”
一字一句的,怎麽都聽著覺得刺耳無比。
清楚他本身就是一個瘋子,在某些地方偏執得頑固,宋言咬牙切齒,“不可理喻。”
不想跟他去解釋她跟傅寒深之間的種種,也懶得去跟一個根本類似瘋子的人去解釋,這更是沒有任何必要。
她扔下那四個字,轉身就走。
可還沒走出去幾步,肩膀就被人大力扳回來,麵前,是唐慕年一雙陰鷙的眼,“宋言,我給你一個機會,離開傅寒深!”
“你說什麽?”有那麽幾秒鍾,宋言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讓你離開他。”他一字一頓的重複,“別去招惹一個根本不屬於你的人,他不是你能高攀得上的。”
他說,“宋言,別總像一個小醜一樣,圍在一個根本不會屬於你的男人身邊打轉,真的,讓人看著覺得很可笑。”
就像戲子一樣,每每看到她跟傅寒深在一起,他都覺得她就像戲子一樣的附和在別人身邊。
那種感覺,讓他嫉妒的同時,也覺得她卑賤,可偏偏,她卑賤得卻又能過得那麽好。
他內心下意識的見不得她過得好。
宋言隻感覺自己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於是真的忍不住淡淡笑了出來,伸手,她毫不留情的挪開他鉗製在她肩膀上的大掌,眉目清冷,“我跟誰在一起,我想,應該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別用這種好像是在為我好的口氣跟我說話,你隻是一個前夫。”
一個曾親手把她送給別的男人的人,一個為了他的地位出賣她的人,真的,沒有資格對她說這些話。
“前夫”這兩個字眼,有點刺人心髒,好似一個無形嘲笑的東西,不留餘地滲入他的心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