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恒追過來,但電梯門趕在他追上來之前就合上了。
盯著電梯下降的字數,石恒狠狠低咒一聲,趕緊撒腿往樓梯間衝去——
電梯內,狹小的空間緊閉著,宋言掀起眼皮凝視著跟前的男人,眸光略為幽冷。
唐慕年也在看她,眼中滿是說不清的晦澀難言。
“宋言。”他叫著她的名字,低低喃喃的。
宋言不清楚他把自己拽進來是什麽意思,也不想去明白,態度微冷,她撇開頭,不看他,抿唇不語。
凝視她這個模樣,唐慕年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然而在心底編織了千萬語言,此刻也發不出一句來。
雙手緩緩攥緊成拳,眸光倏然一凜,唐慕年驟然板住宋言雙肩,用力地一把將她帶到懷裏來。
身子毫無預兆的撞入他的胸膛裏,宋言下意識地做出反抗想要跟他拉遠距離,然而唐慕年卻緊緊箍住她,將她牢牢地按在懷裏,不論她如何掙紮,也擺脫不掉他的束縛。
“放開我!”用力了幾次也無果,推搡間,宋言怒意道,“唐慕年,鬆手!”
可他卻置若罔聞,並不鬆開,心裏頭好似針紮一樣的疼,他說,“回我身邊。”
低低的聲音充滿了一種疑似心疼的感覺,宋言一怔,懷疑自己聽錯了話。
唐慕年將她的腦袋緊緊按在胸膛裏,聽不出什麽情緒的嗓音,有點淡淡的暗傷,“宋言,回我身邊來。”
“……”
宋言身子一震,雙眼溢出難以置信。
唐慕年說,“回我身邊來,我會給你最好的,隻要是你想要的,都可以。”
隻要是她想要的,都可以?
低垂下眸,她忽然淡淡暗嘲的笑,嘲笑的是她自己,不曉得是怎樣撕扯疼痛的滋味,她淡淡地笑著道,“我說我想要的是傅寒深跟小源,你能給我嗎?”
唐慕年眼瞳一滯,身體霎時僵硬。
宋言不去掙紮了,或許是真覺得很疲憊,由心至身的累,漸漸地在他懷裏安靜下來,眼眶微酸,“你給不了,不是嗎?”
神經緊繃,唐慕年眼神暗沉,“我要給你的,並不包括他們。”
“可我想要的隻有他們。”
“但注定你們沒辦法再繼續在一起不是嗎?”唐慕年語言驟然冷卻,他擁著她的肩膀,將她的腦袋按在懷裏,心髒在微微的跳動,每跳動一下他卻是感到窒息一樣的疼,“宋言,放下這些事,我帶你離開,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宋言不清楚,他到底是以一種什麽樣的感情,來對她說出這番話。
發自內心的真心實意,還是隻在同情她而已?
不過他是以什麽樣的感情,這並不重要了。
用力吸了口氣,須臾,平複了下心緒,宋言低低淡淡的兩個字溢出來,“鬆手。”
“宋言。”唐慕年摟得她更緊,像是要將她揉進骨子裏,仿佛是有股不舍跟心疼,自他內心深處散發出來。
“我讓你鬆手。”宋言冷冷淡淡的,語氣略有抖動,“我要去機場。”
聽聞這句話,唐慕年幾乎不太敢置信,這種時候,她還想要去機場?
“你還想跟他一起離開?”鬆開她的肩膀,將她固定在跟前,唐慕年盯著她的臉,臉上染上陰鷙的怒意,“你醒醒吧!都這種時候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你跟他不可能在一起難道你還看不透?到底還要怎麽樣你才能該死的放開他回到我身邊來?宋言你告訴我,到底還要我怎麽做?要我怎麽做你才能回來!!”
一種無力,深深的無力。
他努力的做著每一步,都想要跟她拉近一些距離,可她卻好像永永遠遠的將他排斥在外,不論他如何,她都將他徹底的隔絕起來。
難道她始終都不肯再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了麽?
“我承認。”頓了頓,唐慕年神情凜然的望著她,眼神滿是訴說不出的痛苦,一字一頓,“我以前做得很混蛋,我承認以前是我他媽的太混蛋!但是這種時候,讓我多陪著你一點,別在這種時候還把我排斥在外麵,宋言,你一個人承受不來。”
麵對他仿佛嘶聲的控訴,宋言別開頭,不想看他,唇瓣張了張,淡淡地道,“我要去機場。”
唐慕年身體一震。
“唐慕年。”她說,“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哪怕她真的沒辦法再繼續跟傅寒深在一起,她也絕不會再回頭跟他在一起,這並不隻單單是她回頭後顯得她的愛很廉價,而是有些人,當你習慣了失去之後,哪怕是後來重新繼續在一起了,也再也回不到當初的那種感覺了。
有些人,或許能回到起點,可卻永遠都回不到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