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前,宋言給石恒打了個電話,然後讓宋小源接。
聽著宋小源稚嫩地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淡淡地心安籠罩了她整顆心。
握著電話,她微微淺笑著,“這幾天我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好好按時吃飯睡覺,知道了沒?”
宋小源怔愣,“你要去哪?”
“嗯……”宋言編織著借口,佯裝著輕描淡寫的態度,“去辦一點事情,不是很重要的事,沒多久就會回來的。”
“我不能跟你一塊去嗎?”宋小源幾乎是下意識地追問。
宋言莞爾淡笑,“坐車會很累,你好好在家。”
宋小源已經發覺宋言不對勁不是一時兩刻的事情了,雖然不知道她到底要去哪裏,又有什麽事情,聽了她這麽說,隻能是聳拉下小耳朵,懨懨無神地回道,“那好吧,那我不去了。”
雖然他挺跟著她一塊的,但總覺得她好像有什麽事的樣子,他隻能是這樣答應下來。
宋言無聲笑了笑。
宋小源又緊接著試探問道,“你會很快回來的吧?”
“……嗯。”她沉默了須臾才抿唇回答這個字。
“那你早點回來。”宋小源說,“我可能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你。”
跟宋小源在電話裏說了一會話,最後戀戀不舍的掛斷電話,宋言收回手機後,低頭看了眼手中指間拿著的車票。
恰好這時,車次的提示聲響起,昂起頭深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她往大客車內走上去,很快就在自己的位置中坐下來。
她身上除了身份證跟銀行卡還有一點現金跟一支手機之外,其餘的什麽也沒帶,兩手空空的,儼然一點也不像要離開的模樣。
沒多久,車內就陸續有人來坐穩,車子相繼也發動了離開,駛出車站——
她很清楚,她不會真的離開就不會再回來,而這種離開的做法說實話有點無趣,連她自己也認為很沒必要。
可,心裏被堵住了。
傅寒深撞了她父親致死這件事毋庸置疑了,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心裏頭紛亂如麻,但凡看著傅寒深心裏頭就好似被針紮一樣。
她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暫時摒棄掉種種事情,好好的讓腦子冷靜下來,別再繼續這幅狼狽的樣子來麵對眾人。
她真的極度地需要安靜。
所以她隻能離開。
當然她很清楚,離開不代表她放棄這段她跟傅寒深的婚姻,不代表她放棄傅寒深跟宋小源這兩個人,她隻是暫時的需要點時間,來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跟思維。
整理好了,她還是會回來。
畢竟,她跟傅寒深都有了宋小源這麽一個無法斷絕的羈絆在,單單是在這一點上,哪怕所有人都覺得他們不再可能,她也仍舊會努力堅持下去。
更何況……
宋言垂眸,無聲笑了笑。
以前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能對傅寒深動多少情,在經過唐慕年之後,她以為自己可能對感情沒有太大的執念,或者說再也不會有一個男人,能在她心裏比唐慕年的位置還要過之而無不及。
但事實證明,傅寒深這個男人,不能靠近,一但讓他接近,他周身的毒就會肆無忌憚地入侵她的身體裏,不經意間肆意的蔓延在她的每一個細胞,讓她發覺……哪怕是隔著她父親這樣一條人命的情況下,她竟不但對他恨不起來。
反之,還會有種難以割舍的情愫。
放不下。
盡管是想想都會覺得心如刀割,盡管她發覺得到彼此之間隔著多遠的距離,盡管彼此的身份都相差在各自不同的世界裏,她依舊對他放不下。
所以收拾好了自己,重新整裝好自己,不再是這般狼狽之後,她還會回來,重新直麵的麵對一切……
突然想起自己忘記跟裴思愉說一聲,免得她找不到她會擔心,宋言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過去,然而接通了剛說了幾句話,手機那頭突然沒了聲音。
“思愉?”聽到了沒動靜,宋言試探叫了一聲,見還是如此,拿開電話一看,這才發覺,原來是她手機沒電了。
疲憊地撫撫眉心,宋言將手機收好。
她沒有其他的電池,也忘了帶充電器,此刻手機一沒電,就隻能是這個樣子,而客運車也漸漸駛出了這個城市的收費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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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深找遍整個藝苑也沒再看到宋言之後,他便直接撥下宋言的手機號碼,但電話裏傳來的卻是冰冷機械的提示音,告示著他電話已經關機……
緊接著,他又目光冷然地又給石恒打過去。
石恒在電話裏說,“宋小姐大概在半個多小時前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跟小少爺說了幾句話就掛了,說是要離開一段時間,過些日子就回來。”
聽聞這句話,傅寒深眼神頓時寒沉如冰。
掛斷了石恒的電話,他坐入車內,腦海中不斷搜索著宋言能去的地方。
可是想來想去,除了裴思愉可能會知道一點消息之外,其餘任何東西都猜測不出來,因為宋言除了裴思愉這個交心的朋友,就沒有其他可以稱得上關係不錯的人,以前的工作同事她不會去找,而林絮則更沒有可能。
宋言絕不會在這種時候還會去找林絮,因為她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經得到了答案,在這種時候她大體也不太想麵對林絮。
或者可以這樣說,任何一個熟識的人,她現在都不想麵對。
最後傅寒深用了最快的車速,來到裴思愉工作的雜誌社,當裴思愉看到他時,整個人驚訝無比,“傅——”
“她有跟你聯係?”傅寒深沒給她先開口的機會,徑直就問出這句話來,線條絕倫的臉龐,遍布著冷峻之色。
裴思愉莫名就想起來,很久之前的那一次,也是因為宋言離開,傅寒深就這麽找了來。
可這一次很遺憾,她如實說,“是有跟我聯係,但是她沒有說她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