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景臣傅筱楠最讓人操心的地方是什麽,那就是她那顆異於常人的腦袋,經常會幹出一些讓人覺得不正常的事情。
譬如這個買姨媽紙巾,一次性買了二三十包,就完全令人想不出她到底想做什麽。
而傅筱楠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真跟傅家有很大的關係,隻不過,傅家絕對沒有一個人,比傅筱楠還要讓人覺得怪異。
再加之傅筱楠曾混過不良圈子,景臣見她這種行為就無法往好處聯想,誰知道她買這麽多姨媽紙是想當飯吃還是當廁所紙來用?
手腕被他抓著,傅筱楠不急於抽回來,她像是無奈的聳聳肩,歎了口氣,“景臣哥哥,我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不會幹什麽幼稚的事情出來,你能不能不這麽大驚小怪?”
“那你解釋解釋。”景臣毫無溫度的眸子掃視她,“你買這麽多大姨媽做什麽?”
“像你說的,儲存啊。”
“……”
“行了別說了,婚禮不是要開始了嗎?再不去就真趕不上了,要不是你說過來接我,我早就到酒店婚禮現場了。”
傅筱楠說著,就把他往車內推進去,根本不容他再繼續追問下去。
景臣狐疑地蹙起眉,坐入車內的駕駛座上,眼神上下瞟了傅筱楠一眼。
傅筱楠站在車門外,“看我做什麽?”
收回視線,景臣不冷不熱的,“把你掉了一地的大姨媽撿起來。”
傅筱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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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車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景臣雙手掌控著方向盤,眼神時不時地朝身邊副駕駛座上的傅筱楠瞟去一眼。
見她一直不斷地在用手機聊著什麽,他忍不住問道,“在跟誰發短信?”
傅筱楠頭也沒抬,“朋友。”
景臣蹙眉,毫不客氣地伸過來一隻手,將她手機抽走扔到後麵,臉色不快地說,“坐在車上專心一點,聊什麽天。”
看手機就這麽被他扔開,傅筱楠控訴地瞪他,“坐車難道也不能聊天了?這是什麽規定?”
景臣看也不看她一眼,“我的規定。”
傅筱楠,“……”
傅筱楠沒再跟他說話,把視線別到窗外,也不知是生氣還是有什麽別的心思,沒再看景臣。
這麽沉默的傅筱楠,讓景臣不禁蹙起了眉,這可跟那個以往老纏著他的傅筱楠有點差別,這麽沉默,不是她的性格。
難道,出個國留個學回來,變得老實禮貌體貼起人來了?
可景臣看著怎麽都覺得不像是那麽回事,傅筱楠要是真那麽乖,就不是傅筱楠了,隱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可又從她身上看不出來。
緘默了幾分鍾,景臣慢慢開腔問,“聽說你回來之後,就沒怎麽回家,一天到晚都在失蹤,去哪了?”
他雙手依舊掌控在方向盤上,問得漫不經心,像隻是隨口隨意的話。
不曾預料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傅筱楠眼皮動了動,眼底掠過一抹異樣,須臾才回過頭來,打量向他,眉梢揚了揚,“關心我啊?”
景臣給了她一個涼涼地眼神,“我什麽時候不關心你?”
“可是我想要的好像不是這種關心呢。”傅筱楠懶洋洋地笑,口吻說得輕鬆,也像是隻隨意的隨著心情說出來的。
景臣目光注視著前麵的馬路,並不太在意地問,“那你想要什麽關心?”
傅筱楠盯著他弧線好看的側臉,“男朋友。”
“……”
“或者老公。”
景臣滯了滯兩秒鍾,然後是笑,伸過來一隻手揉揉她的腦袋,如同對待一個小寵,“看來是長大了,想交男朋友了?”
“對啊,最近很缺愛呢。”任由他撫著頭,傅筱楠大方承認,“特別想交一個男朋友,或者直接結婚有個老公也不錯啊。”
聽她這麽說,景臣依舊毫不在意,“有想交往的對象了?”
傅筱楠認真想了想,然後點了下頭,“好像是有了呢。”
景臣笑道,“什麽時候,介紹我認識認識,讓我幫你看看過不過關,能不能配得上傅小三。”
傅筱楠靠著車背椅,無奈聳聳肩,“可是好像不喜歡我啊。”
“傅小三這麽貌美如花的女孩子都不喜歡,”景臣側頭過來睨她一眼,“誰這麽不長眼?”
“你”這個字,差點脫口而出,但最終還是被她很好的抑製下來。
“行了我騙你的,哪裏有什麽對象,這麽多年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能有幾個男人能入得了我的眼啊?”傅筱楠隨口興致缺缺的敷衍了這麽一句過去。
這個世界,大概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喜歡他,可唯獨隻有他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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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婚禮舉行的酒店,在一個房間裏換了禮服下來,婚禮就開始了。
舉行婚禮是在酒店的第三層樓,所有的賓客早已到齊,傅筱楠跟著景臣匆忙到了前排落坐,正中是傅中天跟傅老太太,依次按照順序。
而一襲白色迤邐婚紗的宋言,款款從門口踱步進來,身邊是作為伴娘的裴思愉攙扶著她。
早已經在這等候的傅寒深,瞥見她出現在了門口,嘴角不自禁的輕勾,長腿旁邊,是同樣穿著一身黑色小禮服的宋小源。
宋小源看到宋言,內心很激動,一種很莫名的激動,忍不住扯了扯傅寒深的衣角說,“爸爸,我好緊張啊。”
傅寒深不想理會他,可小家夥緊張地一直不斷扯著他的衣服,隻好是低下頭來,涼聲道,“有什麽好緊張的?等你娶老婆再緊張也不遲。”
“可我現在就有種自己在娶媳婦的感覺啊。”宋小源捂住自己的小心髒,“心跳得好快啊。”
對於這個磨磨唧唧,沒完沒了的小家夥,傅寒深有點嫌棄地眼神掃過他,不再開腔理會他一句話。
眾人的視線投來宋言身上,傅中天老臉不如平日裏威嚴,難得的倒顯和善一些,傅老太太則是淺笑吟吟,林絮包括其他眾人也是麵帶微笑祝福,在宋言經過朱森身邊時,朱森甚至還衝她豎起拇指,眼底滿滿的都是讚美。
宋言唇角微扯,勾著一抹淡笑的弧度,大方地由著裴思愉攙扶著她,朝著傅寒深所在之地緩步前行。
女人在成為新娘這一天,一定是最美的話,讓人不可置否。
哪怕是坐在邊上的陸鬱這種平日裏並不注意女人為何物的人,也覺得宋言今天比以為都要格外美麗,更何況又是傅寒深的感覺呢?
當然宋言身邊的裴思愉,也是依然讓人不可小覷的,盡管風頭沒蓋過宋言,甘心做起了一個配角的作用,但在場的一些單身男士,可沒有放過打量她的機會。